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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也在懷疑,但如今……已然確信。”江秋白站住,回頭來凝目盯住他,神情肅然凝重。
白叔叔沉默半晌,才道:“我明白了……”他的目光在玉帶一般的冰河上凝固不動,黯然道,“當初你父親在此將那孩子交給我時,並沒有說是男是女,那時……情勢緊急,我也不及細看,竟一直以為那是個男孩。只是……王爺那裡未必肯信。”
江秋白恨聲道:“那禽獸信不信又如何?看他替別人養兒子,我再高興不過……若不是母親臨終時有遺命,這洛小丁就算死在谷落虹手裡,同我又有什麼關係?”
白叔叔眼中大有愧色,道:“阿白……是白叔叔對不起你們一家。”
“白叔叔不必自責……當年那樣的景況,您也是沒有辦法……”江秋白轉過頭去,淡淡道,“我方才躺在這冰河上,覺得很冷……父親在這河底睡了十六年,也不知會冷成什麼樣子?”
白叔叔臉色越發難看,想要說些什麼安慰江秋白,卻完全不知說什麼好。
江秋白忽而一笑,然語聲冷冽如冰:“白叔叔在那禽獸手下做事,需十二分小心才是,萬一有什麼事惹惱了他,只怕會和我父親一樣的下場……”說完這話,也不待白叔叔答言,衝他微一躬身,道,“您老人家多保重,阿白先去了。”掉頭轉身,抱著洛小丁頭也不回地走了。
陽光透過木窗窗格間投射進來,照在洛小丁臉上,光線強而刺目,她有好一陣子睜不開眼,只能眯眼躺著,聽外面叮叮咚咚的琴聲。琴聲時而激越,殺機四伏,時而平緩,輕柔寧和,洛小丁從未聽過如此矛盾的琴聲,彈琴人似乎沉浸在一種苦悶的情緒中難以自拔,竟將滿腔愁緒都發洩在了琴聲之中。
等洛小丁終於適應,能睜開眼睛時,那琴聲卻嘎然止住,四下裡忽然變得闃靜。趁這功夫,她已將身處環境看清了,是一間小小的木屋,靠窗處放著一張木桌,桌上丟著些亂七八糟的雜物,凌亂不堪。屋中生著盆炭火,火上架著一隻瓦罐,隱隱聽得水泡爆裂之聲,也不知煮著什麼東西,只聞到陣陣奇香撲鼻。
洛小丁這時才覺出右臂痠麻,原來她竟一直側身躺在一張粗陋的木板床上,她動了一動,想要翻個身,竟翻不過去,原來背後有兩床厚厚的棉被抵住,後背蹭上棉被,一陣疼痛忽如其來,她疼得一哆嗦,神思也因這疼痛霎那間清明,再不復方才的混沌茫然。
背上的傷顯然已被包紮好了,她低頭看看身上,衣服雖穿得好好的,卻並不是她之前穿的那件。她忍著疼掙扎著坐起,回想起昏迷前最後一刻的情形,腦中頓如轟雷掣電一般。
洛小丁只覺渾身發冷,目不轉睛望著火盆,腦中卻如亂麻一般,完全不知在想些什麼。愣怔半晌,聽到門軸軋軋轉動的聲音,洛小丁抬頭一看,只見江秋白抱了一架琴從外面走進來。
看見他,洛小丁反倒鎮靜下來,問道:“方才是你在奏琴?”
江秋白看她一眼,形容只是淡淡的,走去桌邊將琴放好,道:“是,你覺得怎樣?”
洛小丁衝他微笑:“還算不錯,江公子為何不帶我去谷落虹那裡請功?這可實在是升官發財的好機會……如此錯過,豈不可惜?”
江秋白嘴邊一抹淡笑,不以為然搖搖頭,動手清理桌上的雜物,答非所問:“三公子背上的傷很深,險些傷及肺腑,只怕日後會留下疤痕。”
洛小丁臉上的笑容僵住,眼簾低低垂下,掩去眸中暗芒,咬唇不語。
江秋白將桌上那些物事清點完畢,一股腦兒抱至洛小丁面前一樣樣數給她看:“這些都是你隨身所帶物品,你看看有沒有少什麼?”他將那些物品一一擺放在床邊空處,有斷翎刀、路引銀票之類,還有那串銅錢。
洛小丁看著他不動,臉色一開始微有些紅,漸漸就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