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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目光怪異地看了眼趙長留。
這位公子看起來矜貴而不近人情,所以他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
他刻意更衣,刻意引著自己到此處,目的便在於他們家小姐!
「我們家小姐天真可愛,自然讓人喜歡,公子乃東平人士,此次來我大梁,遊山玩水也好,另有所圖也罷,時間到了公子自然要回去的,不知我說的對不對?」小乙抱劍冷哼。
趙長留心中思緒萬千,小乙的話他聽見了,卻沒有回應的意思。
在很多人面前,他便是不近人情的。
他在想,十歲那年乍聞所謂「父親」病逝,他有些茫然。
但無可否認,那時候他尚且懷抱過一分可恥的心思,全然瞞著日日鞭策他上進的母親。
那便是:他希望父親能夠如同關心庶弟那般,也關心他。
母親那時候已同父親決裂,鬧得不可開交。
她對後院中那些庶子深惡痛絕,成日與父親發火,大吵大鬧。
她又聽聞大梁寧國公之子乃小神童,聰明絕頂。
此後,她便受了刺激一般,日日督促他上進,日日在他耳邊詛咒,日日要他發誓。
他一日日不眠不休,生了幾場大病。
母親忙著爭權,忙著奪利。
她說他「跟你爹一樣無用」。
他只是抿唇不語,心底暗暗發狠。
如今想起來,那段昏天暗地的時候,心裡唯一的一絲甜,就是大梁皇宮裡那個小丫頭塞進他手裡那塊杏仁酥。
除了那一塊,再沒有甜。
這幾年他著人留意她的訊息,聽見她及笄了,求親之人絡繹不絕。
原本日日期盼的訊息漸漸變得讓人難以忍受起來。
有些時日,吳辰拿著訊息進來時,他心底驀地生出緊張。
他害怕他帶來的訊息自己無法承受。
這些年母親的勢力被他逐一斬去,他已不是小時候那任人拿捏的稚童。
只是他也不曾料到她會有那麼大的膽子,企圖操縱他的婚事。
她以為瞭解他,結果錯得離譜。
她想先斬後奏,逼他不得不認命。這個女人,若不是生母,他不啻以最殘忍的方式讓她受折磨。
那時候他動了殺念。
可驀地,他心底生出一個念頭:這,正好是一個前往大梁的機會。
他控制不住自己反覆描摹那個念頭。
越壓抑越濃烈。
「嗯。」他隨口回了一句,也不知到底有沒有聽見小乙的話。
小乙納悶地瞧了這位公子一眼,湔雪堂就在眼前,他有些生氣地停下腳步。
「雖然不知你在打什麼主意,但不要動不該動的念頭。」
趙長留輕輕掃了他一眼,那是一個審視的眼神。
直到這一刻,小乙才感受到從他骨子裡散發的壓迫。
他握緊了劍。
「寧國公。」趙長留朝窗欞旁那人抱拳行了一禮。
謝九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
院中氣氛緊張起來。
謝九玄隨意,趙長留淡定。
半晌,趙長留臉色些微發白,他語氣平靜道:「謝寧國公手下留情。」
謝九玄:「何時離開?」
「尚未打算離開。」
他望著謝九玄,知道這個人很強大。
他若要達到目的,勢必與此人交手。
謝九玄成名幾十載,他沒有他強大。
但他不懼。
謝九玄彷彿有些漫不經心,他只是道:「大梁雖好,卻非你久留之地。」
說完他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