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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穿過一排雅舍後的遊廊,閃身進入不知是哪一座院落時,我還分神望了望天。
真是怪異,我極力回想。
天上是一輪滿月,看起來應是十五或十六了。只是這輪滿月,顏色別緻,竟是赤月,散發著妖異詭譎的赤紅色,襯著深沉如墨的天空。群星黯淡,只有這一輪赤月,似要滴出血來一般。輝照人間。
我上一次看到赤月,是幾時呢?似乎,是還在現代,暑假前的某個夜晚,一次全中國廣大可見度良好的城市,都能觀測到的月全蝕。
心頭湧上極不安的感覺,彷彿有什麼事要在今夜發生。不僅僅關乎生死。
“淵見。”我幾乎是用氣聲在喚他。跑出這麼遠,他竟一語未發,我有些擔心。
“我沒事,儺。”他低低迴應我,虛弱,但神志清醒。
我安了心,繼續跟在鬼一身後,沒命狂奔。
羅拉快跑算什麼?我這個才勁爆。所以人是需要動力的,倘使奧運會百米短跑比賽時在跑道上釋放飢餓的猛獸,大抵更能激發運動員潛藏的爆發力,向9。0秒大關內昂首挺胸邁進。
求生本能真是偉大。我仰天長嘆。
一路穿院過殿,鬼一把我們帶進一座塔林。
這座塔林,高低佛塔錯落,中間小徑交織,竟象一個迷宮。
看鬼一左轉右折,東奔西突,我眯了眯眼。
八卦陣!有生之年,能親身經歷八卦陣,算不算是一種意外收穫?如果不是此情此景,我會認真仔細停下來,好好研究。諸葛先生孔明,世人傳其所設九宮八卦陣老早遺失,想不到竟在這座古老的寺廟裡讓我親見。幸甚、幸甚!
來到塔林中央,是一小塊開闊地,正中建有一座舍利塔。塔身表面佈滿雕刻,有菩薩、菩提樹、金剛杵、四大天王等圖案以及姿態各異的鎏金小佛像,雕刻精緻,巧奪天工。讓人見了,就肅然起敬。
“爺,夫人,此處暫時安全無憂。”鬼一將淵見輕輕放在舍利塔的座基上。
我自然而然伸手去切淵見的脈。沒辦法,就象呼吸一樣,這已經成了我日常行為的一部分,隨時隨地,我都會下意識這麼做。
赤月之下,淵見的臉色蒼白得可怕,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彷彿在竭力壓抑痛苦。
他的心跳,雜亂急促,氣息粗淺,分明是有心事而不得紓解之相。
在我收回手的一剎那,他緊緊攥住我的手腕。
“儺……”他的聲音略形沙啞,帶著莫明的不安和無法描述的複雜情緒。
“我在。”我在你身邊呵。連我的聲音,都顯得乾澀緊繃。
空氣中瀰漫的緊張氣氛,讓人有透不過氣,整個人彷彿正一寸一寸被扼殺的感覺。
“……對不起,儺,讓你捲入這場非生即死的爭鬥。”他拉我坐在他身邊,有些疲憊地闔上眼。
我悠然淺笑。還不到秋後算帳的時候呵。我不喜歡在生死關頭揪住旁人的衣襟指責:都是你連累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淪落到今日這地步!要死你一個人去死!
不!我固然貪生怕死,卻不會在這時候,精神上先行崩潰認輸。
將頭倚在淵見肩膀上,我輕吸一口氣,淡淡吟唱:
“還沒好好的享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夜風,將我的歌聲,吹散,拂遠。
感謝在話劇社經受的三年非人的折磨訓練,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