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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車中依然毫無迴音,恍若未聞。
子使的面上不覺現出怒容,微一示意,一人小心翼翼地衝上前去,戒備地開啟車門,卻是出乎意料的平安無事。車門大開,眾人清清楚楚地看到裡面的情形,車中人一襲白袍,覆有面具,沉睡正酣,微一遲疑,掀開面具,赫然是正在養傷的午使。
居然如此!什麼時候午使落到了他們手上?
怒意洶湧,致使子使清俊的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望向困於陣心浴血而戰的荊猛,他眸中冰霜凍結,一字字,冷冷吐出:「別讓他輕易死了!」
七個字,字字血腥。
腳步聲越來越近,殺氣盡露,遠岫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小寒的體內,內力的波動越發洶湧,她幾乎耗盡全部心力方能護住小少年的心脈,此刻,絕無還手之力,索性靜下心來,全力回護小寒。
那腳步卻頓住了,良久,久到遠岫冷定的心神也不覺泛起一絲浮躁,忽然傳來女子低低的嘆息,殺氣驟滅。一隻纖美白皙的手伸過來,往小寒口中塞入一粒藥丸,冷暖溫柔如水的聲音響起:「這粒藥能暫時護住小公子的心脈,雲姑娘,你放心施為吧。」一高一低,輕柔舒緩的腳步聲慢慢遠去,消失在門簾外。
竟然是來助她的?彷彿剛才的兇險只是遠岫的一場恍惚。
顧不得多想,掌心吐力,她孤注一擲,索性將十成內力全送入小寒體內,全力撲殺那一縷天罡戰氣。
敗則俱亡,把自己逼到絕路,心反而前所未有的空明,她全神貫注地操縱著「月魂」之力。
只是,那一縷真氣彷彿有著無窮的生命,源源不絕,總在將滅時絕處逢生,再次勢盛。女子的心志卻無比堅忍,生、滅,重生、復滅……絕無半點氣餒退縮。
也不知過了多少回合,那縷真氣終於勢微,消融在一片冰寒中。大功將成,遠岫卻反而緊張起來,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撤回自己的內力。
然而這一場看不見刀兵的爭鬥終究消耗了女子過多的心力,那一刻,她竟已衰弱地無力控制自己的內力,「月魂」驟然失控,如巨浪撲回她。
她體內內力已空,幾乎無半點防禦之力,全身經脈俱遭重擊,張口,殷紅的血如泉噴出,瞬間染紅了桶中之水。在這絕險之境,卻忽然有一隻手輕輕按上她的後心,一股陰柔的,與她同源的內力護住她的心脈。
她苦笑,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落入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中。
什麼時候身後多了一人,她竟毫無察覺?
恍惚中,似有人為她診脈、餵藥,耳邊似乎縈繞著低低的嘆息,那般熟悉。
「阿楚?」她下意識地伸出手來,攥住那人的臂,眼卻怎麼也無力睜開。掌心處,似乎感覺那人身子微微一震,然後輕輕地、堅決地拿開了手。
「好好睡一覺吧。」那聲音如在雲端,悲憫而溫柔,帶著淡淡的憐惜。隱約有香氣拂過,她睡意驟然濃重,雲夢?竟然又……思緒未完,衰弱的身子終抗拒不住藥物的力量,沉沉睡去。
醒來已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素雅的房間,溫暖的被褥,一排雕花的窗格迎接著和煦的陽光。窗外,秋菊千姿百妍,芬芳妖嬈。
「你醒了?」房門開啟,冷暖捧著一碗藥走入,溫柔一笑道,「該吃藥了。」
「小寒呢?」她問。眼前的女子眉目溫柔,笑若和風,哪有半點敵意,那一場殺意只是極度疲倦下的幻覺嗎?
「小公子還在休息。」冷暖收住了笑,眉間閃過一縷憂色。
還沒醒?遠岫變了顏色:「他在哪裡?」邁步,胸口處驀然血氣翻騰,全身經脈彷彿要炸裂般劇烈疼痛。
「雲姑娘,你傷勢不輕,還是先服藥吧。」冷暖望了她一眼,眸中閃過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