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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看賀敏之,不放心,又去探他氣息。
突然聽到自己肚子咕嚕咕嚕叫,方覺得極餓。他自己不會做飯,此時又是深夜,買也買不到食物,就算能買,也不能放著賀敏之一人在家。
只好咬牙忍著餓,趁著月色雪光,翻看賀敏之書案上的卷冊。
賀敏之的書案上陳列甚是整齊,一摞雜書,一摞各朝刑統律例,一摞自己寫的心得筆記,靠左手邊卻是一個一尺見方的紫檀木盒。
開啟一看,裡面厚厚一疊書簡,字跡淋漓,正是自己所寫,卻見書簡邊緣都泛起了毛邊,顯得有些陳舊,想是常常翻看的緣故,忍不住微笑。
輕輕出屋,到院中打了一桶井水喝下,雖是下完雪的嚴寒天氣,井水卻溫涼不寒。聶十三突然想起,從相遇那日起,自己一直是被賀敏之照顧,竟從未為他做上一頓飯,燒過一壺熱水,想著不禁站在雪地裡怔住了。的04
突然聽到院門微響,門閂被震斷,聶十三心中一凜,轉眼看去,見門閂斷裂處極是平滑,必是高手所為。
門開處,見四人正待進院,一人是自己見過的大太監徐延,一人面目清俊,神情溫和,但站在那裡,就像站在了萬人之上,目光淡淡掃來,不見鋒芒,卻氣勢逼人,不問便知,正是當今天子。
另兩人目中神光充足,腰間佩刀,想必是隨駕侍衛。
聶十三放下水桶,長身玉立,也不驚慌,只冷冷看著這一行人。
徐延忙笑道:“原來聶公子在。”
吩咐兩名侍衛守在院外,低聲道:“皇上見這一個月來賀大人既不去大理寺,也不來宮中,知大人家中有事,便順道過來看看。”
半夜三更,皇帝微服出宮,“順道”來臣子家看看,這話說得實在有趣。聶十三卻神色不動,淡淡道:“賀伯死了,賀敏之病了,沒法叩見皇上,皇上不妨先行回宮。”
文帝看著這個俊朗少年眼中的警惕之意,微笑道:“你就是那個不肯受封的聶十三?聽聞你劍法很好,回頭演給朕瞧瞧。”
聶十三挺拔的身姿隱隱有分庭抗禮之意,道:“我的劍法不好看。”
在文帝不怒自威的氣勢下,聶十三竟毫不遜色,自有一種桀驁峻烈的風骨戰意強悍的存在著,小小院落,登時連空氣都深沉滯重。
大冷的天,徐延額上已有冷汗沁出。
良久,文帝點了點頭,嘆道:“你這些年一直跟著敏之,是怕朕對他不利嗎?”
“朕不妨跟你明言,你可知……我是敏之的嫡親舅父。”
“敏之病了,作為皇帝,我來看他確是違了禮數,但作為他的舅父,我深夜來訪,難道你不讓我見他一面?”
聶十三神情微動,側開身:“進來吧。”
聶十三進屋點亮了燈盞,文帝見賀敏之昏昏睡著,臉色慘白近乎透明,嘴唇全無血色,瘦得下頜尖削,說不出的脆弱無辜,不禁心痛,坐到床邊輕撫他的臉頰,吩咐道:“徐延,趕緊調幾個能幹的宮女過來,聶十三想必也不會照顧人,這麼一個家,竟一個下人也無,敏之真是太苦著自己啦。”
徐延答應著出門。
聶十三低聲問道:“您是他舅父,為何他這麼些年都流落在外?”
文帝苦笑道:“皇家宮牆重重疊疊,秘密本就多。”
凝視著燈光,緩緩道:“敏之的身世,自是不能公開,連提都不該提……可能太寂寞了,也憋得太久,今晚我卻想跟你說說。”
“敏之的母親是安和公主,也是我的五妹,小名叫做丹鶴。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感情……很好。”
目中盡是沉緬往事的柔情。
五月的榴花,雪白的衣衫,明媚清妍的笑靨,情致纏綿的淚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