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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去房間睡覺了。&rdo;許絨音聲音清冷,睫毛在月色搖曳。
&ldo;你的睡眠狀態好像不是很好,晚上會做噩夢嗎?&rdo;
&ldo;每個&nj;人都會做噩夢的。&rdo;
確實是這樣,但不是每個&nj;人的夢裡都有守護她的騎士,裴頌想做她的騎士,但她不願意。
&ldo;去睡吧。&rdo;他的眼皮始終耷拉著睏倦。
&ldo;你不睡嗎。&rdo;
&ldo;我不困。&rdo;
&ldo;嗯。&rdo;
沒了話音。
累的久,睡的也快。
昏昏沉沉凌晨兩點半,她感到身上像是被火烤。
不是被噩夢驚醒,而是車禍現場的火燒醒。
她想,她應當&nj;發燒了。
果&nj;真人不應當&nj;逞能,去在暴雨中淋雨。
可是裴頌為什麼沒事,真是奇怪。
許絨音搖搖擺擺的走路好像街邊的醉漢,外面沒有開燈,僅存的光亮是電視機發出的,微小的燈光在他的面容定格,卻&nj;顯現不出溝壑。
裴頌在看電視,正巧看到她們私底下偷偷在比手語的畫面,也許是剛看到,也許是返回看了很多&nj;遍。
許絨音分明看到他嘴角揚了揚,但是在看到許絨音的那一瞬間按住遙控器將進度條往後拉,恢復起桀驁不馴的態度。
&ldo;裴頌,我好像有點發燒,你這裡有退燒藥嗎?&rdo;
裴頌剛裝起來的態度瞬時間就亂了,他扒著醫療箱,裡面藥品一應俱全,許絨音看到了胃藥,胃藥瓶罐在月光下隱隱約約看到裡面的藥丸,吃了三分之&nj;二了。
許絨音接過裴頌的退燒藥,吞了下去。
&ldo;不用水嗎?&rdo;他問&nj;。
&ldo;沒事,習慣了。&rdo;以前&nj;吃藥厲害,練出來的。
裴頌沒吭聲。
許絨音的腦袋開始冒汗。
裴頌瞥瞥她的腳踝。
他問&nj;:&ldo;帶義肢不熱嗎?&rdo;
接觸腔是橡膠做的,這玩意悶熱,很難受。
許絨音一愣,自嘲笑笑:&ldo;熱就熱唄,去了真的很醜。&rdo;
她自己&nj;都不敢看一眼。
&ldo;你怕什麼,哥又不嫌棄你,你小時候什麼樣哥沒見過。你忘了有次下雨,你直接一頭摔倒泥巴里,臉上糊的都是水泥,不比這醜。&rdo;
&ldo;裴頌,這不一樣。&rdo;許絨音語重心長。
&ldo;這怎麼不一樣,你現在有胳膊有腿,怎麼就這麼妄自菲薄?這義肢不是腿?不是能走路嗎?關鍵你還比別&nj;人多&nj;擁有一樣東西,你猜是什麼?&rdo;
許絨音腦袋熱熱的,猜不出來:&ldo;什麼?&rdo;
&ldo;你哥。&rdo;
許絨音好無語的笑:&ldo;裴頌!你怎麼和小時候一樣嘴貧啊。&rdo;
&ldo;真的,要是你還覺得自己&nj;比不上別&nj;人,哥就截肢陪你,咱們做個&nj;逃難兄妹,我截左腿,正好我們可以湊成一條腿,或者&nj;我把兩隻腿都截肢,這樣我比你少條腿,讓你看看你哥我是怎麼身堅志殘的生活。&rdo;
裴頌說了很多&nj;話,許絨音那邊漸漸沒了聲。
睡下了。
他起身接了一盆涼水,將濕毛巾放到許絨音的腦袋上,隨後將她的義肢卸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