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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程默已經習慣了每天晚起半個小時,心安理得地享受完應暘準備的早餐才出門。
應暘說得對,他現在吃自己的,住自己的,偶爾幫他分擔一下家務也是正常。再者,兩個男人搭夥過日子,實在沒必要計較太多。
只是這天又有了一點小小的變化。
吃完早餐,應暘把碗筷往洗手池裡一放,自然地拿起車鑰匙預備和他一起出門。
「你要去哪兒?」程默不解地看著他。
跑步?那沒必要拿他車鑰匙啊。
「送你上學。」
「啊?」
程默不得已地讓應暘開車送他到學校,平常將近二十分鐘的路程,被他生生縮短成十分鐘出頭,趕在校門口還沒被豪車擠滿的時候成功搶佔到一席之地。
下車以後,程默眼睜睜看著應暘丟下一句「晚點來接你」就開著他的小白揚長而去,一點挽留的餘地都不留給他。
怎麼就這麼獨斷專行呢?
早知道昨晚就不讓他開了。
不過……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上午第三節 課下課以後,程默已經把期末考試的題目大致編完了,透過校內通訊系統把檔案發給新老師過目,假如沒什麼大問題就能提交上去排版印刷。
趁著走廊上還沒有學生竄出來,程默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賴在椅子上閉目凝神。都說「越長大越平庸」,這句老話不是沒有道理。
他現在越來越沒有爭強好勝的心思,每天只想著得過且過,凡事再不會為難自己,力圖做到最好,而只要達到差強人意的程度即可。
自從他發現高考考砸了人生似乎也沒有多大變化以後,他就開始有了鬆懈的念頭。反正他照樣上了想上的大學,選到了自己理想中的專業,當不當第一其實沒什麼所謂。
雖然大學時期他還是霸佔著成績單的榜首位置,但那也是奔著數額不菲的獎學金去的。
他想著只要不起眼,就不會被注意,也就能省去許多無謂的麻煩。
成長至今,除了應暘和林靜澤,再沒有人能走近他的內心世界,實實在在能稱得上是朋友的人也越來越精簡。
他活得很孤獨。
像近幾天這樣和應暘吵嘴拌架的日子很久都沒有了。
其實在分開的這七年間不是沒有人對他表示過好感,物件有男有女,儘管不像應暘遇到的那麼多,但還是出現了那麼幾個。
可他不僅沒給自己機會,也裝傻充愣地切斷了別人的念想。
他想走出來,卻不捨得走出來,也沒有能力走出來。
程默腳尖點地,前後推動著座下的滑輪,彷彿瞬間回到了家裡院子的搖椅上。幸好他還有蛋蛋,即使每當看著它的時候,腦海里總會萌生出他帶著前夫的孩子艱難開闢新生活的離奇想法,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有貓萬事足,假如不是蛋蛋陪著,他可能早就撐不下去了。
他知道自己這一系列的行為完美體現了「自討苦吃」四個大字,但這是他在平庸生活裡的最後一點堅持。他希望這個過程可以儘可能地長,這樣萬一哪天他堅持不下去了,也好有個交代。
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要喜歡上那個人。
他希望得到原諒。
叩叩。
驟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程默的自我對話。
睜眼一看,龔仝正懶洋洋地歪在門上,踩著上課鈴聲過來報到。
「老師,我又有問題。」
「你這節什麼課?」程默問。
「體育。」龔仝有恃無恐。
程默臉色緩和了些,下巴沖沙發點了點:「坐。」
不等程默說完龔仝就把門一關,大爺似的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