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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北緩了口氣，回身時，陸渟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對他爆發出巨大恨意的蔣芳月。

&ldo;陸渟?&rdo;陸渟臉上呆滯的神情讓秋意北爆發出從未有過的恐懼。

&ldo;走!走，跟我回家!&rdo;秋意北當機立斷，他什麼都不管了，他要帶陸渟回家。

陸渟卻拉住了腳下恨不得長出輪子的秋意北，慢慢開口，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ldo;先，&rdo;陸渟深吸了一口氣，&ldo;先給你包紮。&rdo;

刀刃鋒利，從秋意北手腕生生劃了五厘米長的傷口。

這個時候，秋意北才感覺出疼來。

他從下往上去看專心致志給他包紮傷口的陸渟。

陸渟從剛才就一言不發。

蔣芳月雖然裝了十多年的瘋，但鎮定劑的作用還是讓她慢慢昏睡了過去。

紗布最後一個結打完，秋意北的手自由了，他立刻捧上陸渟的臉，逼迫陸渟看他的眼睛。

&ldo;我還在，你還有我。你不是說要標記我嗎?來，咬我，我永遠都是你的。&rdo;

陸渟遞了一絲目光給秋意北後頸的腺體，而後重新看向秋意北，淡淡開口道：

&ldo;標記只能持續三天。&rdo;

第59章 虧

&ldo;我已經安排護工去照顧她了，你洗個澡?&rdo;

&ldo;嗯。&rdo;

陸渟轉身去脫衣服，卻不成想秋意北一把圈住他，半摟半抱地說：&ldo;我陪你進去洗。&rdo;

簡直胡鬧。

&ldo;你的胳膊。&rdo;陸渟用下巴指了指秋意北受傷的胳膊。

秋意北面色一窘，輕輕撫摸著陸渟泛青的胡茬，改口說：&ldo;我給你刮鬍子，多久沒收拾你自己了?都扎手了。&rdo;

陸渟費力地挑挑嘴角，推了一把秋意北：&ldo;出來再刮。&rdo;

說完，他轉身撇開秋意北的手，逃也似地鑽進了浴室。

直到門鎖落下，陸渟才像是終於得救一樣，靠在門上慢慢滑了下去。

太多過去和陸家人相處的場景從蔣芳月真的刺向他開始，就一直在他腦內飛快閃現，剛剛和秋意北說話已經讓他有些力不從心了。

陸渟蹲下去，剛要把頭埋進雙膝之間，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還有秋意北的聲音。

&ldo;太久沒回家，忘記家裡熱水器怎麼開了嗎?用老公進去幫忙嗎?&rdo;

&ldo;……別想找藉口進來，你手上的傷口有點嚴重，去吃片止痛的。&rdo;

門外一聲輕笑，又道：&ldo;先掰到最左邊，再慢慢擰到右邊，左邊是涼水，右邊是熱的。&rdo;

陸渟趕緊起身開啟淋浴器，水聲漸漸掩蓋住了他自己的呼吸，門外的身影也終於離開。

隨著浴缸的水慢慢升高，浴室內的鏡子上並沒有出現應有的霧氣。

陸渟卻依然有些看不太清自己。

他抬起手，向鏡子中的自己伸去，手指即將觸碰到鏡面時，突然一頓，又放下了。

左腳先邁了進去，然後是右腳，最後是整具身體都沒進了水中，包括他的頭。

前一天和秋意北做/愛時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襲來，那時是他故意讓秋意北腳底打滑把他按進水裡，這次他是自己把自己壓進了水底。

冷水完美沒過他的上半身，他的雙手死死扒著浴缸，強迫自己不許掙脫。

窒息感越來越重，他能感覺到，溺亡的結局離他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