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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遠一臉鄙夷地看著他，&ldo;我早就會了，姑姑教我的。&rdo;說罷，就啪啪地爬到炕邊準備穿鞋子下來。一轉頭瞧見我，立刻笑得眼睛都彎了，&ldo;姑姑，劉叔叔說小劉叔叔是大學生，可是他什麼都不會。&rdo;

劉江臉都綠了。不過他還算有風度，並沒有跟小明遠較真，只哭笑不得地直搖頭。

我輕輕敲了下小明遠的腦門，示意他不要亂說話。小傢伙偷偷地朝我吐了吐舌頭，一轉過身對著劉江他們又把小臉給沉上了，聽話地閉上了嘴。

我給他們兩個沏了茶，本來還想給小明遠沖一杯牛奶的，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算了。這連瓶麥辱精都難得買到的年代，我要是大大咧咧地把牛奶端出來實在有些驚世駭俗了。

劉隊長跟我寒暄了幾句後就直接切入主題，說是劉江大學畢業還沒正式工作，家裡頭想讓他來農村多學習實踐。我一聽這話就笑了，敢情家裡頭老爺子真發威，把這大孫子趕到鄉下來遭罪了。

我心裡頭雖然清楚明白著，不過臉上還是一副笑模樣。劉隊長特別不好意思，臉都紅了。他那天抱怨的話全進了我耳朵裡，這會兒把人送我這裡來，不是讓我給他們做免費保姆麼？

&ldo;我…這個鄉下也不認識別人，再說那個劉江聽說你大老遠從北京來，又定居這裡不走了，覺得特別好奇，所以想來看看。&rdo;劉隊長紅著臉解釋道，又怕我誤會，趕緊道：&ldo;我跟陳隊長說過了，讓劉江睡他們家，不過吃飯什麼的可能得麻煩你。這小子有點挑剔，你多擔待些。&rdo;

劉江聽他這麼說自己，不屑地哼了一聲，顯然對他這個堂哥有些不滿。

我笑著看了他們倆堂兄弟一眼，道：&ldo;沒事兒，不就是添雙筷子嗎，吃不窮我。&rdo;反正以後要他幫忙的地方還多著，我就當是投桃報李吧。

整整一下午，劉隊長都在不厭其煩地叮囑劉江各種瑣事。劉江雖然有些不耐煩，但終究忍下了。直到劉隊長吃過了晚飯離開，他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回頭朝我道：&ldo;你怎麼就認識我堂哥了？&rdo;

我笑道：&ldo;這都是緣分吶，要不你能來我們村兒？&rdo;

劉江悶悶不樂地白了我一眼，道：&ldo;我可不願意來，要不是……&rdo;話說到一半兒就沒了音，我估計他被老爺子趕到這裡來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我倒是有心跟他合作，窩在陳家莊這小地方固然有好處，可我也得為以後考慮。雖說備好的糧食幾乎可以遲到十幾年後，可人活著不止吃飯一件事兒。過個幾年，手裡頭的現金一花光，我和小明遠可就拮据了。

現在可是老天爺把劉江送到了我手裡頭，這年頭有知識又有想法的人能有幾個，更何況，現在他還沒本錢。我琢磨著他能被老爺子送到鄉下來，十有八九是被剝奪了經濟權，估計連戶口本兒都藏起來了。這年頭，沒這兩樣東西，他簡直寸步難行吶。

不過這事兒我倒也不急，一來聽劉隊長話裡的意思，只怕劉江至少也得待到快過年才回去，二來他到底有沒有本事我還得再考證考證。不然要是找個只會誇誇其談的人合作，我豈不是虧死了。

劉江吃了飯過後就去了陳隊長家，我則陪著小明遠一起看書講故事。

經過前幾天的適應，我基本上已經比較能接受他時不時冒出來的驚人之語了。小孩子嘛，最是思維開闊的時候，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不是挺正常的嗎。我這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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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

十一

晚上風大，寂靜的夜裡光聽見呼呼的風聲，透著一股子凜冽的蕭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