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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想找個地方,空曠、安靜、黑暗,放空地待上兩個小時。沒想到選了部催淚於無形的片子。電影一開篇,她的眼淚就不受控制,一幀幀、一幕幕、一句句、一聲聲,都是別人的故事,她的心卻隨之顛來倒去。視野內沒有外人,她索性哭了個痛快。
第二次,是在醫院門口。她去找主治醫生,取最後一個檢查報告。她自己看過報告,與醫生的結論一致:檢查結果並無異常,數值都在合格範圍內。
醫生並不知道她的近況,退回報告時說:「你別在我這看了,畢竟我這是婦科,你去xx婦產醫院,那有個生殖中心,我同學在那當主任。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我提前跟她打聲招呼,你也不用掛號,去了直接提我名字。」
萬相宜沒想好回拒的話,只顧點頭。
醫生見她猶豫,又說:「你自己考慮,我只是建議。你在我這也看了有段時間了。」
婦科和產科挨著,從診室出來,萬相宜要走過幾個產科門診,那條走廊兩側擺了椅子,綠色是普通座椅,橙色是孕婦專座,無論是綠椅還是橙椅,都坐滿了孕婦。
懷孕的女人,身上散發的熱度都不一樣,有種目中無人的泰然,還有的現世安穩的友好,產科門診開著門,裡面掛的布簾是粉色的,門口有個體重稱,有個孕婦剛從上面下來,步態笨重地從診室出來,對等在門外的老公說:「我不能再吃啦!」
老公問:「漲了多少?」
孕婦紅光滿面,又慚愧又驕傲:「快5斤。」
老公虛扶著她的腰:「沒事,今天晚上這頓不算,你不是想吃醬豬蹄嗎?明天再控制。」
「討厭,那不行……吧。」
「怎麼不行,不是你想吃,是我兒子想吃。」
萬相宜跟在他們身後,來往穿梭的,孕婦居多,個個挺著q彈的肚子,昭示著身份。
她突然記起,流產後做完小月子,馬明陪著她來醫院複查。當時二人都心懷憧憬,認為磨難已經過去。也是這樣在孕婦叢林穿梭,馬明開玩笑說:「是不是受到360無死角的暴擊?」
萬相宜琢磨一會,才解其意。
馬明又安慰道:「沒事兒,媳婦兒,從婦科到產科,只有幾米遠。咱們一定能夠實現這一歷史性跨越,我相信你。」
窩在電梯角落裡,這些話、這些場景不受控制地蹦出來。她突然乏力,想要找個地方靠一下。
走出醫院,世界終於恢復了秩序,她像是孤身抗過一波敵人的兇殘進攻,身體透支得厲害,蹲在一個垃圾筒邊,旁若無人地捂住臉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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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孤單而來的,是自在。
起初,萬相宜這樣安慰自己,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覺得這並非安慰,而是事實。
比如淨水器。
她跟馬明一起生活時,在廚房裝了淨水器,號稱幾重過濾,用起水來更安心。可這安心,自婆婆踏進家門起,就變成了糟心。
婆婆一口咬定淨水器浪費水,她把淨水器的下水管從水槽的下水管裡□□,又攢了幾個塑膠水桶,把那根管子單獨插進塑膠水桶裡,讓過濾後的水流進水桶裡。
經過一輪測試,她得出無可辯駁的結論:淨水器讓3/4的水白白流光了。她接了3桶廢水,才淨化出一桶飲用水。
婆婆說:「過濾剩下的水,不做飯、不喝,但是可以洗衣服、沖馬桶。算下來,一年能省很多水錢。」
於是,淨水器就成了臨時裝置,下水管裸露在外,用時插進臨時的塑膠水桶裡,待取完需要的淨化水,再把下水管□□,塑膠桶裡的水留作他用。
萬相宜也不知道,這操作到底能省出多少水錢,只知道廚房裡隔三差五跑水。淨水器的下水管很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