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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他停了一下，聲音小了幾分，「不過我可能要先去換套衣服。」

我失笑：「去吧，給你換衣服的時間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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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接到許知年的電話時，離開會還有半個小時。

「我已經到樓下了。」許知年說。

我說：「你來頂樓找我。」

許知年像是愣住了：「頂樓？」

「嗯。」我說，「我在最裡面的那個辦公室，你直接上來就行，我已經和前臺打過招呼了。」

許知年有好幾秒都沒說話，電話裡只能聽到輕微的電流聲。

我奇怪地問他：「怎麼了？」

他慌忙說：「沒事。」

接著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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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辦公室等了一會兒，卻沒見到許知年的身影。

我心下奇怪。

坐電梯上來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到了。

再等了幾分鐘，外面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我忍不住皺起眉來。

公司的佈局並不複雜，總不至於能迷路。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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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尋思著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也許是電梯出故障了？

等等……電梯？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身體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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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醫生和我說過。

許知年，他有幽閉恐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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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瞳孔縮了縮，想起上一次看到他坐電梯時的場景。

是去學校報導，找院長的時候。

那時候有我陪著，他依舊極為緊張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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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

我的辦公室在頂樓，16樓，他的體力根本支撐不了他爬上來。

他只能坐電梯。

可是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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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密封狹小的空間。

他害怕黑暗。

他害怕電梯。

他害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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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過書桌上的內部電話，撥給前臺：「許知年他上來了嗎？」

「許知年？」前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剛才在電梯前等了很久，好像是在等人。不過一直沒等到，就一個人上來了。」

我猛地結束通話電話，大步往辦公室外走去。

耳邊只聽得到一句話。

——他一個人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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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幽閉恐懼症。

可他現在，要一個人坐16層的電梯，過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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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在心底罵了句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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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時撞到了孫助理。

他愣了一下，跟在我後面：「姜總，你要去哪？還有20分鐘就要開會了。」

我沒搭理他，直愣愣地往電梯的方向跑去。

等我跑到電梯口時，正好想起一聲「叮咚」。

電梯的門開了。

我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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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年縮在電梯的角落裡，背靠著牆壁。

他的臉變得煞白，身體不住地在發抖。

我走過去抱住了他。

然後發現，他手腳冰冷，心跳快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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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我安慰他。

許知年在我懷裡茫然地抬起頭，像是還沒反應過來，眼神裡滿是恐懼與戒備。

他的呼吸很急促，一聲一聲地響在我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