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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中國西部特有的雅丹地貌,“雅丹”在維吾爾語中意為“陡壁的險峻小丘”。也稱風蝕地貌,由沙礫石沉積生成的岩層被千百年來的狂風暴雪抽打侵蝕,逐漸風化變得瘦骨嶙峋。有的頭重腳輕象蘑菇,有的張牙舞爪似妖魔,有的仰頭擺尾若游龍,有的擠眼弄眉賽鬼魈。這是一片醜陋的魑魅魍魎的雕像群。
走近鬼城的時候,突然我胯下的杏黃大馬昂首傾身彈起兩前蹄在半空中刨划著,一聲驚駭而悽愴的長嘶響徹長空。彷彿是動物們末日來臨前絕望的哀鳴。我幾乎從馬背上跌落。馬的嘶鳴未盡,一團巨大的黑影閃電般掠過我的頭頂,隨即是一股勁風捲起塵煙迷茫。杏黃大馬的四蹄一軟,“噗”地癱臥在沙窩裡,渾身顫憟著不敢再動彈。而我也從馬背上滾落在沙地裡。
當我醒過神來,回頭尋望天空時,才發現是一隻巨型怪鳥向著漸暗的東方飛去。這不是傳說中的鵬,而是西北罕見的巨型胡兀鷲。在我初踏沙漠往帖木裡克的途中,曾與這種鳥鬥得你死我活,沒想到又在鬼城邂逅相遇。
一場虛驚之後,我拉起驚魂未定的大馬,步入鬼城。
天空由藍變黑,頓時覺得陰風蕭瑟。看來今晚要在鬼城過夜了。我牽馬穿梭走向鬼城中央,踩踏在沙地上的聲音和馬的偶爾響鼻聲清晰地在巖壁間反射回響。身旁的雅丹岩層,座座都露出猙獰恐怖的嘴臉,屏聲靜氣地睜著警惕的怪眼打量我這位不速之客。
鬼城中央是一座有點象臥獅的巨大的雅丹巖塊。臥獅的腹部開有一個能容一人進出的洞口。從洞口周圍鑿劃的痕跡看,已表明這是人類的作品。洞門口堆著些乾枯的紅柳枝條,已被風沙半埋。
我把杏黃馬在一塊尖銳的石塊上拴牢,然後躬身入洞。洞內漆黑無光,用手摸不著巖壁。我返身出洞取來一些乾柴,進洞劃火點燃。火光中看到,洞內能容四個人蹲坐,洞的盡頭另有一能進入一個人的小洞口。我朝小洞內看,洞很深,望不到底。火苗旺了,乾柴噼叭作響,洞內溫暖起來。我的影子投在巖壁上搖曳不定。洞內空無一物,只有一堆柴草的灰燼。
慘白的月光遍灑鬼城,更顯得淒涼可怖。漸漸的風聲緊了,凜冽的寒風奔竄著撞在鬼城的巖壁上發出嗚嗚的怪叫聲,時高時低時急時緩。風沙彌漫,月光消失了。杏黃大馬不安地跳踏著,斷斷續續悲咽般嘶鳴,我無法安置這匹馬,只能拉近洞口迫它臥在沙窩裡。到了半夜,風聲愈加緊了,我疲憊地靠壁睡熟。
當我醒來時,洞口已顯出昏暗的光亮,已是白天了。但肆虐的狂風暴沙絲毫沒有減退的跡象,反而更加瘋狂了。杏黃馬已被風沙埋住成了一座小山,只有脖子和頭顱露在沙外,它的眼睛已被淚水拌著細沙糊住。它已無力嘶鳴,只是偶爾擺動疲憊的頭顱,想掙脫暴風沙對它的無情吞噬。它的烏黑而柔軟的鬃毛在風中象一面獵獵旗幟。我試著去拉馬韁,但大馬已無力量站立,它煎熬了一夜的嚴寒和飢餓,已經奄奄一息。
二十六、魔王追擊
估摸到了傍晚時分,風聲漸漸息了,風沙小了。我爬出洞口,夜空中掛著朦朧的月亮。我給馬塞一塊糌粑進嘴,它已不能嚼動,看來它已不能逃脫死亡的命運。
這時,我忽然發現鬼城黑暗的深處,飄浮著遊離著一片星星點點的綠螢火。是鬼火嗎?聽老人們說過,在黑夜的墳墓地裡,時常能見到蓬頭垢面的小鬼們打著燈籠,忽閃忽閃的在夜裡巡夜。我也曾見過夜裡的墳間螢火,那隻不過是腐爛的骸骨放出的磷化氫氣體在空氣中燃燒罷了,卻從沒見過打著燈籠的有鼻子有眼的小鬼。
那片螢火向我游來,幽幽的陰森森的越來越近了,而且傳來喳喳喳喳的沙子磨擦聲。果然是小鬼嗎?是來劫財還是索命?
月光下我終於看清,是狼群!它們象一支機智而神秘的游擊隊,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