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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段長長的沉默,齊顏長嘆一聲:「還是不要說了吧。」
「本宮讓你說!」
齊顏索性也轉過身,與南宮靜女面對面躺著,用極輕的聲音說道:「殿下真的以為百姓夾道相迎是件好事?」
「當然了!這不正是印證了父皇頗得民心嗎?」
「殿下,百姓們不冷麼?」
南宮靜女一時語塞,又聽齊顏輕聲道:「都是血肉之軀,跪在冰天雪地裡百姓就不會冷麼?殿下身份尊貴自然不會知道,有些貧困的家庭祖孫三代只有一件棉衣,誰出門誰穿。如此不論老幼傾巢出動的跪在冰天雪地裡,那些穿著單衣的百姓怎麼辦呢?」
……
「若是這些百姓因此凍病了,李太守會出資給他們治病麼?就算給又有幾人敢到官府討治病的錢?」
南宮靜女的氣勢當即弱了下來:「就跪那麼一小會兒,怎麼可能會生病。」
齊顏輕哼一聲:「那些百姓天不亮就出門了。」
「你怎麼知道?」
「臣來自民間,別說是陛下親臨,就算是一品官員來訪,百姓也要提前兩個時辰就跪在路邊了。殿下只看到了百姓跪迎的場面,可曾見到他們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模樣,可留意過有沒有人穿的是單衣?」
見南宮靜女沉默不言,齊顏又輕聲說了一句:「殿下恕罪。」然後便轉過了身體,背對著南宮靜女。
齊顏抱著胳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渭國人的死活與她何干?
當南宮靜女說南宮讓深得民心的時候,她大可以表示贊同。
之所以最終選擇了沉默,是因為在最後一刻,心中湧出的擔憂阻止了她。
此時的南宮靜女涉世未深是好糊弄,可她終有一日會長大。
透過下午的復盤,齊顏印證了南宮靜女過目不忘的本領,她今年不過十五歲,從前被嬌慣壞了不肯讀書,也沒見過民間疾苦。
保不齊有一日會突然開竅,如果有一天南宮靜女自己明白了百姓夾道跪迎並不是一件好事,又會對齊顏今日這番認同的話作何感想?
對乞顏阿古拉來說,渭國百姓的死活和她無半分關係。可對出生在民間身世悽苦的齊顏來說,無動於衷是最大的失真。
齊顏不能預料南宮靜女將成長成什麼樣子,她也不敢賭。
畢竟所有復仇的希望都捏在南宮靜女的手中……
草原王子乞顏阿古拉已經死了,這世上只有齊顏。光是行為和皮囊偽裝的像是不夠的,有些時候她必須要表現出齊顏的靈魂才行。
齊顏本以為此事到此為止了,卻不想南宮靜女竟輕輕的推了她兩下:「餵。」
齊顏的身體一僵,還是轉了過去。
「你看得清楚本宮麼?」南宮靜女低低的問道。
「臣看不見。」
南宮靜女的心頭一鬆,軟著聲音問道:「你……生氣啦?」
……
借著窗外掛著的一排燈籠發出的光,齊顏可以清楚的看到南宮靜女不安的表情和愧疚的目光。
心臟抖了一下,如鯁在喉。
南宮靜女咬了咬嘴唇,伸手扯了扯齊顏的袖子:「這種習俗自古以來就有,大不了……改日本宮找父皇說說,請他下道旨免了跪迎就是……你別生氣了。」
在南宮靜女的心中,齊顏似乎永遠都沒有脾氣,不管自己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會無條件的包容。
在齊顏用極輕的聲音,一句連著一句反問時,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看到齊顏轉過身背對著自己,南宮靜女莫名的心慌。
原來再溫潤如玉的人也是有脾氣的……
十五年來,一直都是別人哄著她,如此低聲下氣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