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第1/2 頁)
侍衛總管自稱造反,倒也當得起砍頭這樁罪。
寒柯眼神銳利,盯著侍衛總管說:「大王對你不薄。木盛,你不是這樣的人,休要信口胡言。」
侍衛總管毫不示弱地和他對視:「寒柯,你少多管閒事。老子造反還要等你允准?」
寒柯嘴唇顫了顫,說:「你跟我置氣可以,我們生死之交,我會盡力為你求情。可、可到了大王那裡,你千萬莫說胡話。」
侍衛總管聽到那句「生死之交」,不知為何忽然心頭酸楚。他因此氣勢去了一半兒,再三猶豫過後,沒有繼續跟寒柯對著幹。
兩個人站在月光下,一時靜寂無言,隱隱能聽到遠處沙丘上狂風呼嘯。
「寒柯,我曾經向你下過戰書,你知道麼?」侍衛總管慢慢走到一旁的石桌子前,坐了下來。
寒柯點頭跟上,坐在他對面:「我知道。」
他說:「這個宮裡,恐怕也就只有你知道這事了。」
寒柯微微訝然,抬頭看他。
「那時候你沒應戰,還有人說,是你怕了我,我還信了。」侍衛總管坐在那裡,他知道這恐怕是他生命的最後一晚,反倒格外放鬆,「現在若有人聽說舊事,聽聞我木總管曾向你寒大將軍挑戰過,恐怕不用問結果都會笑掉大牙。」
寒柯搖搖頭:「我本來就未必及你。」
侍衛總管嘆了口氣:「我已經被人在籠子裡關了太久,拔了爪子剪了獠牙,只配逗弄著玩兒,跟個貓兒沒什麼兩樣。你信不信,我現在連刀都舉不起來,上馬也會摔到地上。」
寒柯露出茫然又悲傷的表情,侍衛總管並未留意,只顧自己絮絮叨叨:「人人羨慕我平步青雲權勢遮天,可他們怎知我志向。若我能死在戰場上就好了,可我終究是沒有那個命啊」
他聲音漸低,最後黑暗中只剩下寒柯越來越劇烈的喘息聲。
「總而言之,明天到了殿前,我會向大王闡明個中曲直。你不要妄言,明白嗎?」寒柯見有點焦急地再次囑咐道。
事到如今,寒柯也算是唯一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人了。
侍衛總管心裡拿定了主意,語氣也格外溫和,彷彿他和寒柯從未有過齟齬,曾經的劍拔弩張從未出現過。
「我明白。」
侍衛總管畢竟是戴罪之身,還是要關在牢裡的。寒柯沒有給他用鐐銬,只拿在手裡,走進大牢的時候侍衛總管才發覺不對勁。
「這裡的守衛都到哪裡去了。」
寒柯開啟牢門,說:「今晚由我親自看守你。」
侍衛總管有些意外,但還是笑了笑:「我能有幾分薄面,讓寒大將軍來幹這種小兵的活兒。」
寒柯不吭聲,將他推到牆邊的床上,用手裡拿了一路的鐐銬繞過牆上的鐵環,再分別拷住他雙手手腕。
「不至於吧寒大將軍。」侍衛總管無奈地開口,「這大牢是你我一起商量著建的,我插翅難飛啊。」
寒柯還是不說話,好像忽然啞巴了一樣。
侍衛總管艱難地抻動雙手,撓了撓頭,懇求道:「我不會跑的,看在咱倆的交情,就不能讓我最後一晚睡得舒服一點嗎?」
他話音剛落,寒柯就皺著眉頭給他解開了鐐銬。
侍衛總管心裡一暖,還沒來得及出言感謝。將鐐銬扔到地上的寒將軍就緊緊抱住他,兩人雙雙倒在窄小的床上。
「!」侍衛總管躺在那裡,背後靠著寒柯的胸膛,好一陣還覺得腦子裡發懵說不出話。
身後的喘息勻稱綿長。彷彿已經陷入熟睡,又彷彿炯炯有神地正盯著自己。
侍衛總管看著面前大牢千瘡百孔的牆壁,很久之後也沒聽到寒柯說話。
他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已經睡著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