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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大哥老臉上掛不住了,憤然地嚷起來:“一定是有人使了妖法,我絕不會算錯的,真是豈有此理。”眼光狐疑地朝少年瞟去。
少年微微一笑:“王大哥之說自然有道理,卻忘記了這是比賽輸贏,並不是比賽誰熱,如果要比誰先被下鍋做成白斬雞,我看白雞定然當仁不讓。”旁人鬨笑。
王大哥臉色發紫:“既然閣下神機妙算,不妨指點一二,也好讓我們這些愚魯之輩茅塞頓開。”
“在下不敢,本人學易未精,比不得在場各位老師高人,但王大哥既然吩咐下來,恭敬不如從命。”少年語氣老成,毫不怯場。
王大哥心裡越發不敢小瞧,但騎虎難下,只得咄咄逼人:“那便請說,要是說不上來,就足以證明是妖法作祟。”他話裡言間都將矛頭引向少年,暗示他使了妖法,影響了比賽的正常結果。
少年不疾不徐道:“宋時邵康節曾雲‘數說當也。必須以理論之而後備。苟論數而不論理,則拘其一見而不驗也。’”周圍的人一陣茫然,他意識到自己說得文縐縐了,便解釋道:“斷卦依象數,我們大家都知曉,但須以義理為基礎,單一地拘泥於象數,而忽略實際,就會侷限於經驗成見而不靈驗了。”有行內的人暗暗點頭,皆覺得搔中了心中的癢處。“比如說,測人飲食得震卦,震應為龍,但按實際來說,豈有龍肉食之理?以義理來論,可取鯉魚等水族替代之,這才不會出現荒唐的笑話。”眾人紛紛點頭。
王大哥知道他在暗指他所說的,火至熱為白。他這思路雖是對的,卻不夠靈活。
少年接著道:“火未燃而煙先起,煙正為黑色,所以是黑雞當贏。”
那邊遠遠聽見白雞主人罵道:“這死瘟雞,回家宰來下酒了,糟蹋老子的糧食。”這無疑印證了少年之前的斷語。
眾人皆擊掌歎服。“好斷法!這一著真如神來之筆了,火未燃而煙先起,高明高明!”
面對事實易理,王大哥啞口無言,也不得不服氣了。
這少年正是寧一刀,如今已是十七歲了,五年來,他的易學大有進境,練氣方面卻受制於兩脈之傷而得不到大的發展。他性喜結交江湖朋友,談古論今,交流經驗。江湖人士見他談吐見識均不俗,都不敢因為他年少而小覷,稱其為小先生。他先後運用自己所學的本領安撫了漂流的亡魂,並在海洋公園的舊樓上找出了唆使人心中悲哀絕望的女鬼,魯大成的妻子正是因為中了鼓惑才抱著孩子跳樓而歿。寧一刀小試牛刀,一番激戰後,運用安魂咒將其打入陰曹。另一方面,他一直關注著有關天成子的蹤跡,但自從小蘭事件以後,再也沒有聽到有流浪兒被殘害的傳聞。天成子彷彿是隱藏在黑暗裡的影子,與黑暗融為一體了,怎麼也找不著。
寧一刀調解完雙方的糾紛,見寺後山上草木蔥鬱,清新自然,便發興一遊。清涼的山道,濃蔭遮蓋著頭頂,沁人心脾的綠意瀰漫四方。寧一刀心情淡靜,一步步地數著蒼老的石階。突然頭頂有人笑了聲:“一共是三百八十九階。”
寧一刀抬頭從發聲處看,見高處的樹梢上坐著一個人,由於坐得高了,加上葉茂,只見得到他晃盪的腿,瞧不見相貌。寧一刀心思細膩,他見這樹梢離地3米左右,且枝段弱小,很難承受住一個人的體重。在這搖搖欲墜的樹幹上還能談笑自若,不是個瘋子就有番過人的本領。
“這些年了,你還沒變。”那人突然有些感慨地道。
寧一刀錯愕道:“我?你是誰?”
那人分開枝葉,露出張誠樸的面膛,膚色古銅,是張經歷過風沙霜塵的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放出熾熱的光。他一躍而下,壯健的身子比寧一刀足足高了半個頭,一雙粗糙的手,向寧一刀友好地遞來。
寧一刀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一個形象從腦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