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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江父目光驟變,黎小娘哭喪著臉,抱著江父的胳膊細聲道:「老爺,我們黎兒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他向來聽話孝順,怎可做成這樣的事情?一定是其中有什麼誤解,讓小扶對黎兒產生了這般印象。當務之急,還得是讓黎兒從衙門裡出來啊。」
江扶風懶於和黎小娘爭口舌,她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袖口,「按當朝律法,江黎只需要賠償我書齋被損壞的物品錢兩然後挨幾頓板子就行了,父親和小娘不用擔心。」
「什麼?挨板子?老爺,黎兒他小時候不小心磕著了你都心疼好久,這衙門裡的板子他如何捱得?」黎小娘急切地攥著江父衣袖,哀聲啼哭地說著。
「這不挨板子,如何能給兄長提個醒?」江扶風涼涼道。
江父緊聚著眉峰,有些不耐煩地瞄了眼江扶風:「此事私了如何?書齋的損失,他日我讓黎兒將賠償錢兩送到,你也去衙門把你的兄長完好無損地帶出來。」
「雖說你已是柳家的媳婦,但好歹我也是你的父親,難不成你要我當著京城老百姓的面給你下跪求情?扶風,凡事也要有個度。」
江父話中意味很是明顯,今日她佔得了理贏了錢,卻也和江家的關係降到了冰點。
但她在乎嗎?能賣女求榮的父親,她江扶風稀罕?
她只不過不想費這麼多心思去對付孃家這些彎彎繞繞,在這如履薄冰的時日裡,他們不給她添麻煩就已是萬事大吉了。
故江扶風也沒有死咬著江黎不放,應了江父所言:「好啊,我需要重新修繕書齋,這筆錢就要拜託兄長了。」
話畢江扶風遞予了江父一份擬好的書契,雖說她瞧著江父的臉色愈發難看,但終歸這白紙黑字落實了地,江扶風也沒有多計較。
「今日你回門,你的夫君呢?雖說我知曉他身體不適,但依禮也應該出面見見我和你小娘的。」江父問著,目光落在了那已停駐多時的馬車上。
好巧不巧,恰逢清風拂過,一併掀起馬車帷裳,現出其裡空空如也的景象。
糟糕,這下被江父發現了柳臣並未同她一道回門的事實。
江扶風只好厚顏胡謅著:「他啊,馬車顛簸,他半路上……」
卻是話還未完,被黎小娘搶得機會刁難於她:「該不會你在柳傢什麼也沒討得,連回門這檔子禮節大事,都只有你一人回來吧?這傳出去江家的臉往哪裡擱?」
江父本就憋了一肚子氣,連著他顧忌的源頭都成了一場空,頓時面上怒火隱現。
正當江扶風護著書契,思索著應對之言時,柳臣的嗓音從馬車後頭傳來。
「夫人,可是岳父大人在此?」
系統的聲音驀地插入其中:【你看,我說了他今天會來扶搖書齋的吧?】
江扶風咬牙切齒:「那我還真是謝謝你啊。」
只見不遠處一人從馬車邊現出身影,正盛的天光落在俊秀的面容上,依稀可見得其臉色蒼白,卻是唇角勾起,一雙目緊盯著書齋門前的江扶風。
「昨日聽聞夫人想吃杏子巷的糖水,差府上丫鬟去買時已被人搶空。今日我便提早前去排了隊,為夫人買到了糖水。不曾想岳父大人已提前至此地,小婿有失遠迎,實在失禮。」
柳臣緩步走近,手中正是攜著一碗封得完好的糖水,他又再挽起江扶風的手,將糖水穩穩噹噹地放予她掌心中。
糖水尚溫,掌心還有著柳臣指腹摩挲而過的癢感,江扶風一時覺著今日天氣有些許熱,暖陽烘得她面頰發燙。
「咳。無妨。」江父望著「感情甚好」的二人,原本皺著的眉不自然地擰了擰,「既然如此,便一道回去吧。」
隨後回門的狹窄的馬車內,江扶風近乎是整個人貼在了馬車角落,歪著頭搭在車框處佯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