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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開了,林聽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樓門,谷寓清按下鎖鑰推開玻璃門,麻黑的天籠著昏黃的路燈,燈泡很燙,燙過的地方長不出星星。
「到家了,」谷寓清反手握住林聽的手腕,將其從衣袖上扯了下來,「我送你回去。」
衣袖已經起了皺,釦子都鬆了,可見林聽方才抓的多麼緊。
谷寓清帶著林聽往家去,但走了沒有幾步,林聽突然停了下來,他在谷寓清問詢的目光中抬起頭,沉默半晌才找回聲音,他說:「不想回去。」
深夜的小區裡沒有人,只亮著零星的幾家燈火,谷寓清慢慢轉過身來,眸光多了一絲尖銳,林聽被他盯的後退了一步,他想抽出手腕來,但只動了一下便被人箍緊。
雀鳥倏然起飛,劃破天際。
「商周跟我說你是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他還跟我說你的身體很不好,他還說了你從沒答應過任何一個追求者,包括他,」谷寓清追上一步,不讓林聽退,「我一直都怕太過冒犯,但我真的很好奇在你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你現在的狀態還不如那天在地鐵上,但在你回老家之前卻不是這樣,林聽,這三句話之間有什麼關聯嗎?你拒絕我之後又為什麼要吻我呢?你能給我解惑嗎?」
他憋了一天,有些咄咄逼人了,一連串的質問宛若一道道旱天雷,毫不留情的劈在林聽頭上,被握住的手不自覺的顫抖。
晚風徐徐而來,林聽只覺後背一陣發冷,他垂著眼,不敢去看谷寓清,走之前那場倉促結束的剖白突然接續,可他卻沒了當時的勇氣,他現在只想躲起來,躲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但谷寓清不讓他躲,那隻手握的他有些疼。
「你不要生氣,」林聽艱難開口,「我沒有什麼秘密,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林聽忍著眼淚,他今天已經哭了夠多了,所有的眼淚都可以化作疼惜,只有這次不行,他不想在谷寓清面前做一個弱者,他不想讓谷寓清覺得他矯情。
雀鳥又飛了回來,落在枝杈間的鳥窩裡,晚風徐徐離去,有幾戶人家滅了燈。
林聽低著頭,用力閉了閉眼,他說:「你聽說過雙相情感障礙嗎?」
谷寓清眯了下眼,呼吸猛地一滯,因為父母職業的原因,這個專業名詞他見過不下十次,只是從來沒有深入的瞭解過。
林聽依舊沒有剖白的勇氣,他只是抱了破罐破摔的心理,這件事情谷寓清早晚都會知道,不是今天也會是不遠的以後。
「或者說躁鬱症,是六大重型精神病之一,很嚴重的疾病。」林聽抬起眼,瞧見了谷寓清暴露在路燈下的焦慮。
「谷寓清。」
眼淚盛不住,還是掉了下來。
「我有躁鬱症。」
第15章 一碗湯麵
其實在谷寓清說出那句「你不想試就不試」的時候,林聽是後悔的,大腦中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叫囂,一遍遍的慫恿他答應,紛亂的腦子裡從沒有過這樣清晰的聲音。
林聽差一點就繃不住了,尤其是谷寓清親他的時候,明亮的燈光描繪出清晰的輪廓,鼻尖全是谷寓清的味道,那味道縈繞他一天,清爽且溫暖,愛意燃於傍晚的夕陽,在這一刻倏然達到頂峰。
谷寓清給了他一個吻,他也還了一個吻。林聽明知拒絕後的靠近看上去會很輕浮,但他控制不了,就像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但是親完了又會後悔,他不喜歡這樣輕浮的自己,燈光變得縹緲,一切都是虛的,他將悸動與躁鬱混到了一起,他自己都不清楚心臟的跳動是因為喜歡還是躁期的遺留,林聽對這份愛沒有半點信心,但並不是對谷寓清。
他不夠好,就連一場戀愛都談不好。
或許是電路的原因,小區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