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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上團部向首長彙報你偵察到的敵情。”
於得勝回到江邊新四軍臨時駐地的土屋子裡,一進屋就和衣倒在了炕上,但卻毫無睡意,眼睛張得大大的,在黑暗裡瞪著房笆,傍晚在江套厲家大院裡那驚心動魄的情形又浮現在了眼前,他越想越是後怕,心慌得更是難以入眠了。
這厲昌有何許人也?此人是江套裡最大的地主,私人侵吞土地千餘垧,為他家種地的佃農就多達四百多戶,騾馬成群,牛羊成圈,別的牲畜不說,只說他家的牛就多得不計其數,頭牛放出圈外已離離拉拉走出了二里多地,而後邊的牛還在圈裡沒動呢。此外,他家在平陽縣城和齊齊哈爾設有多家燒鍋、油坊、商號和當鋪。此人不僅富賈一方,也是江套裡的一霸,他家的大院高牆林立,並豢養著幾十個武裝家丁,同時還勾結土匪綹子,為他看家護院。
於得勝出生於嫩江上游大興安嶺深處,一家老少7口人靠打獵和兩畝林間土地勉強地維繫著生計,日本鬼子侵佔東北後進山清剿抗聯軍民時,一家人慘遭屠殺,他被壓在死人堆裡僥倖活了下來,但已成了舉目無親的孤兒,他走出山林,一路討飯,順江而下,來到了江套,餓倒在了厲家大院的門前,從此就成了厲家的童工,從13歲勞作到二十幾歲,孑然一人,身無分文,因此也埋下了對厲家的怨憤,加之在心裡總是惦記著要殺日本鬼子,以雪國恨家仇,所以,近些年來一直在暗中尋找抗日隊伍,埋下極深的當兵殺敵的意願。這以後,為了增長自己的報仇本領,他恪意巴結地主的管家,也逐漸地取得了厲家老少地主的信任,被納入其麾下,騎馬挎槍,不久就成為了名揚江套的百步穿楊的神槍手。
此時的於得勝覺得報仇的時機成熟了,便於去年的某一日,借給老地主厲昌有買藥的機會,隻身潛入平陽縣城,尋機找守備縣城的日本鬼子報仇,恰好那天目睹到兩個日本兵光天化日之下,正在正陽大街上調戲中國婦女,他頓時想起家人的慘死,一時間怒從心起,躲在暗處甩手就是“呯呯”兩槍,只見那兩個鬼子立即應聲倒下,做了閻王殿裡的風流鬼。警察尋聲而追,就當他逃入一條死巷無路可逸的危機時刻,被我黨平陽縣地下縣委書記祁革命所救,從此他就給祁革命領導下的平陽地下縣委做事,成了潛伏在江套厲家大院裡的線人。這次,他就是受祁革命的指示,在江套厲家大院搞偵察被發覺後死裡逃生的。
熱乎乎的土炕讓於得勝感到渾身酥軟,睡意慢慢地爬了上來,他翻了一個身,隨即就沉沉地睡去了。
2、彙報敵情
翌日清晨。東方的天邊漸漸地泛白,不久就染上了一抹淺紅色的雲霞,冰凍的江面開始顯現了出來,肆虐的寒風吹起江面上的浮雪,飄來滾去的,似乎在尋找新的避風的棲息處;對面江套裡的厲家大院在灰濛濛的晨曦下依稀可辨,但已看不出往日的威風與森嚴,隔著風雪瀰漫的江面望去,彷彿是一片已落敗荒廢了的頹壁殘垣。此刻,於得勝正跟在偵察排長郭松的身後走在去團部的路上,儘管風吹雪打渾身寒,但他的心裡頭卻如同揣了個大火球,感到熱騰騰的,他望了一眼江對岸,在心裡發著狠,他要隨新四軍打下厲家大院,把厲家在江套裡霸佔的那些土地,都分給像自己一樣只能靠扛活生存的佃農們。這時,風停了,天色已大亮,耀眼的朝陽高懸在東天邊,照徹了嫩江兩岸,嶄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
“報告,偵察排長郭松和地下黨偵察員於得勝前來報告敵情。”進得團部門來,郭松舉手敬禮。
正在討論作戰方案的新四軍汪團長和邱政委都笑臉相迎,汪團長熱情地握著於得勝的手,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後稱讚道:“小夥子,你獨自身入虎穴,很勇敢啊!”
“報告團長,我這回要跟你們部隊一起消滅厲昌有,分他家的土地,我還要當兵,去縣城打鬼子,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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