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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音安撫之意甚重,幾乎近似於一個父親:&ldo;……會的。您畢竟是山主。&rdo;
聞言,九枝燈將擱放在階上的長腿隨意收了一收,做出了個使力的樣子,但沒站起來。
他朝自己的膝蓋又笑了笑,竟朝孫元洲伸出了手。
孫元洲疑心他身體有恙:&ldo;山主,沒事兒吧。&rdo;
九枝燈說:&ldo;腿麻了。扶我。&rdo;
出於天然的敬畏,孫元洲不敢去握他的手,只一手拉著他的袖子,一手託著他腰間,把他半抱半扶了起來。
當拉動他時,孫元洲驚覺九枝燈一具身體輕飄飄的,哪裡像是個成年男子,分明是一條爬冰臥雪的冷血小蛇。
九枝燈歪歪斜斜地走了一會兒,腿麻之狀便有所減退,重新恢復成了一棵挺拔的青松模樣。
二人緩步來至青竹殿前,還未到門口,便聽得內裡傳來一陣騷動:&ldo;你們少替這野種脫罪!褚堡主的死跟他脫不了幹係!&rdo;
孫元洲臉色一變,正欲咳嗽一聲加以提示,九枝燈便抬起手來,掩住了他的口。
殿內有人提出異議:&ldo;你這話說得也忒難聽了。&rdo;
&ldo;怎麼,做得出難堪的事兒,倒嫌人議論?九枝燈根本沒把魔道之人的命當命!你們吃了這麼多年的虧還沒長記性嗎?!血宗被他壓得抬不起頭來,屍宗眼看著也要沒落了,他治理魔道這十幾年,魔道在倒退是不爭之實,他害了魔道!&rdo;
有人小聲贊同:&ldo;是啊,他根本不曉得要為魔道謀劃利益,魔道打敗四門,難道是為了受這鳥氣?過和那群酸道士一樣清心寡慾的日子?那還不如做散修逍遙快活呢。&rdo;
有人溫聲細語道:&ldo;山主是在四門之中長大,難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耳濡目染,並不奇怪。&rdo;
這話說得似是寬慰,但挑事之意更重。
果真,最先吵嚷起來的人冷笑道:&ldo;四門教養出這樣的狗崽子,活該盡了氣數啊。&rdo;
&ldo;他現在一顆心盡朝著老四門那頭使勁兒!&rdo;
&ldo;是啊,如果是這般混事等死,我們何必管他,不如直接殺到丹陽峰或應天川去,還能拼一個壯懷激烈!&rdo;
在眾人熱火朝天地議論時,一串不算響亮的掌聲從殿外一路響了進來,剎那間將殿內從沸反盈天變為寂靜如死。
九枝燈邁步跨入殿中,身後跟著一個面色鐵青的孫元洲。
他在殿上坐榻間安靜地落下座來。
眾人偶有敢抬頭仰視他的,發現九枝燈似是白皙了許多,像是剛從雪域中走出,陳金的日光灑在他身上,也融不去他一身的霜雪。
環視過眾人,九枝燈開口道:&ldo;誰剛才說要去,去吧。&rdo;
底下沒人應聲了,剛才口口聲聲要壯懷激烈的人一個個變成了陰溝裡的老鼠。
但他們畢竟是來要主意的,這般長久沉默下去,正事也要耽擱了。
一個從未開過口的宗主試探著打破了沉默:&ldo;山主,眼下之事究竟該如何處理,求您給我們一個主意,可好?&rdo;
九枝燈搓捻著衣袖,不假思索道:&ldo;當今之計,唯有並派合縱一途。&rdo;
孫元洲聞言一愣。
他以為九枝燈這一月來閉門不出,當真是打算不聞不問、消沉至終了。
在欣喜之餘,孫元洲難免還生出了一絲埋怨:有主意怎麼不早說呢。
但這欣喜連片刻都未支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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