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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潮起潮落使海水形成流動,一波又一波地向岸邊湧來,帶動著水中的海藻,沖刷到岸邊,落下時留下幾抹蠕動的生物。姒風賜站在沙灘之上,白色的浪花輕輕敲擊過他黑色的布靴,留下潮溼的痕跡。清涼的海風吹過他略顯凌亂的黑髮,白淨卻剛毅的臉龐清晰地落在風夜的眼裡,明明是沒有焦距的眼眸,卻彷彿在欣賞著自然的寧靜,迎著海風脫去了往日裡冷漠殘酷的太子殿下整個人是那麼安詳,安詳得讓他心中動容的情緒在暗地裡靜靜地發酵。
“殿下……”
“石殼可埋好?”
“已經埋好;分別在陣中四角;內裝硫磺密封於地下;當敵人制勝時;引信發火;便可引爆雷火。”
“哦。”
“殿下。”
“說。”
“我們為何不離開?今日之險原本可以躲過,只要我們留在隋城……即便是不留在那裡,也沒有必要與那人正面衝突……”話音剛落才驚覺失口,風夜急忙低頭,嘴角掛著淡淡的苦澀。
姒風賜別有深意地看了他幾眼,淡然道:“我並不意外以你心境能猜出本宮的處境,只是若換作你,會如何?”
風夜一怔,陷入沉思,留在隋城暫不回聖都或許能躲過一時的危機,但是事關重大,即使殿下願意逃得遠遠的不問世事,怕也有人要斬草除根。或者選擇說出實情?讓世人皆知?不可。如果當真如此,豈不是更無法回到姒國了?而且冥國未必就肯承認正統太子。那麼只能選擇暗殺皇上,但這也是最難以成行的辦法,一旦失敗便會變得無路可走。或許確實如太子所說,事發突然,他們需要一個緩衝的時間,唯今之計不是要滅了來訪的敵人而是把被殺之名徹底做實,讓景福帝踏實地以為以絕後患,不再到處派線人盯梢。然後他們才有餘地去圖謀日後的發展,其中傅洛栩便是這個眼見為實的死證,也只有瞞著他,才能讓那人徹底放心吧。只是一想到那個心高氣傲的男子,便不由得嘆氣,若是日後知道了真相,他該如何面對?那種難以道明的無言之痛,被阻隔在痛苦和悲傷之外的疏遠,有所目的的背叛比用刀子狠狠地穿過身體更讓人覺得疼痛。因為他與他一樣,一直以來都是望著同一個背影苦苦前行的。但是他又與他是不一樣的,其實在他的心靈某處,還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兩人先後抵達沛江南岸,風夜躲在隱蔽之處,突然,六棵骷髏般乾枯的老樹瞬間轟塌,劃破寧靜的夜空。數十名身著黑服的死士從三面將姒風賜團團圍住,逼到岸邊。遠處的潮汐越來越大,冰涼的海風吹起了他的衣衫,白衣男子雙手背後,下了一個手勢。白潤如玉的臉上揚起了一個絕美的笑容,只聽“嘭”的一聲巨響,四面陷入了一團煙霧之中。白色的身軀隨著一股氣流被拋到漆黑的夜幕之中,划起了一道美麗的弧度,烏黑亮澤的秀髮被海水打溼,宛如出塵於世的海鷗從海底躍起,飛翔,帶給人瞬間迷茫的驚豔后又回到了最初的大海。後面湧上的死士們心中一驚,急忙向前追去,卻被一道道拍打激烈的潮汐所阻,只能眼看著那道身影順著浪花的頂端飄向遠方,彷彿黑暗中一盞白色的燈火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天邊的盡頭。
全身潮溼的風夜趁亂悄悄順著江邊游到西岸碼頭,殿下說今日風向偏西,看來預測得絲毫不差,只是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瞳此時卻沒有計劃成功後的喜悅。冷靜地撕下自己的面罩,一條長約7公分的醜陋疤痕順著眼底蔓延到下巴,顯得十分駭人。那還是八年前的秋天,為了保護那個孩子而留下的痕跡。輕輕地撫摸自己臉上的凹凸,彷彿感覺到那雙小手落下的掌心,摹繪著他的樣子,單薄的身子緊緊地縮在他的懷裡,卻不曾顫抖,那雙不能視物的眼眸露出瞭如狼般兇狠的光芒。明明已經時過境遷,他卻記憶得如此深刻,深刻到他已經習慣把這條疤痕當成一個勳章落印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