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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盡頭,他也眺望著,不知看向何方。良久,彷彿大地就此靜止,我們只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是那麼的柔和、安定、幸福、平靜……
他拿樹枝給我盤起一個髮髻,審視了半天方才轉移視線,我歪著頭,略帶自嘲地笑道:“念玉不美……”因為深知自己不美,所以不希望他用美麗來讚美我,那樣只會讓我覺得不夠真實。
“誰說的?”他又折斷一根樹枝幫我捋起碎髮……
我難掩失望,濃濃的失落讓心臟緊縮,縮得都疼了,勉強勾了勾嘴,道:“大哥,我希望你對我坦白……”
他輕敲了下我的腦殼,粗糙的大手揉捏著我臉上的嫩肉,嘴角上揚,笑著說:“天下美人何其多?天下女子又何其多?在大哥眼裡美人和女子是同樣的概念,但這裡,”他指向自己的心口,沙啞的嗓音中帶有一絲磁性“卻只有一個冥念玉……”
我鼻子一酸,看不清楚那張剛毅的臉龐,水霧蓋住了眼睛。我急忙抹掉,總之不知為何,自從與大哥有了肌膚之親,便無法自如地面對他。是不是女子都這樣,所以才會有死心塌地。
刺客(上)
因為我身子虛弱,大哥決定先不趕路。休息片刻,我們都快餓死了,再不找食等到夜晚來臨之際便是飢寒交迫。他拿起弓箭上馬,我也騎著那匹小母馬,緊緊地跟在後面。冬日的樹林中看不到一絲亮色,動物不知道是因為冬眠,還是感覺到大哥殺氣的壓力,竟然都躲了起來。
地處長江沿線的區域是數九寒天有點熱,沒有想象中的冰凍。中午甚至覺得很熱。跑著跑著大哥逐漸慢了下來,走過雜草叢生的小道,一道光亮迎面而來,眼前的景象讓我窒息,這是一片美麗的溼地,彷彿世外桃源,散發著絕代名姝洗盡鉛華的風情,令人無法抵擋。天,可以如此藍,水,可以如此清,雲,可以如此低。幾棵沒有枝葉的枯樹,幾根沒有花瓣的莖草,就這樣醉臥在這片湖水的懷抱裡。大哥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豔,應該也是初次見到。因為不知道它的名字,我便稱他為未名湖。
長空梳雲,湖闊嵐空,天高雲低,我們下馬,他牽著我的手,彷彿置身於美麗的畫卷之中,每一微微的轉身,都會切換一次風景,清澈的水面上,映著的是我們的笑顏。大哥突然輕哼著歌,水面,飄蕩著美麗妖嬈的納西族古語,空靈而悠遠,或許那不是天籟般的音樂,卻包含著割不斷的縷縷情思。
低下頭,湖水很清,可以輕易看到湖床和自己隨水波搖晃的倒影。一隻體細長,前端稍圓,後端側扁的灰黑色小蟲爬到我的腳下,我一陣噁心,忙跑到大哥身後。大哥的眼睛中閃過捉弄,捏起它在我眼前晃悠,笑道:“一直以為念玉是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竟會被蟲嚇到……”
我臉露微色,緊張道:“大哥,別鬧了。我真怕蟲子,而且越小越怕……”
“哈哈……”他仰頭大笑了好一陣子,才恢復正常。我坐在一邊,不搭理他,他卻從後面抱住,歉聲道:“別生氣了,它嚇到你,咱們便吃了它可好?”
我心中反胃,急忙勸道:“罷了。我寧願吃生肉……”
他眼露詫異,道:“泥鰍的肉細嫩鮮美,可是滋補好吃的美食。
我無語地多看了那灰色小蟲幾分,不太想承認原來這便是泥鰍。曾經的我,只見過雨後因為缺氧被露到地面上的死泥鰍,卻是第一次看到淺水旁的活泥鰍。
他脫下靴子挽起褲腳,用雜草編制了個網,走入河水。
“大哥,會不會冷……”我擔心嚷道。他回過頭,淡淡地笑了,這一路上看到他笑的次數比14年加起來的還要多:“你不知軍營辛苦,這哪裡算冷?”我心疼地想著,大哥從小便對自己要求很嚴,以父親為榜樣努力前行著,光是那雙佈滿老繭的手掌就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