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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撿起地上一片花瓶的碎片,在手指上劃了一道,指腹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看著血緩緩滲出,才能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主子,七爺來了!」
門外傳來鬼僕有些欣喜的聲音,接著白無常推門走了進來。
白無常算是周南在冥界最說得上話的朋友,從他剛入冥界起就時不時幫著他。
周南抬頭看了他一眼,對他的來意瞭然於心,一邊用手帕拭去指尖的血,一邊坐回鋪著蒲墊的軟座上。
白無常環視了這宴廳一圈,又盯著他上下打量,半晌,嘆了口氣。
周南好笑道:「七爺你有話便說,看著我嘆氣算怎麼回事?」
「又犯病了吧?」白無常低頭看了看地上帶血的瓷器碎片,開始責備他,「你這個月第幾次了?不好好待著養病,總是上街來鬧人家商戶,一來就全員查戶口,也不讓人家做生意,你到底在做什麼?」
周南又揉著太陽穴,沉吟片刻後道:「能說的話,我早跟你說了。」
白無常早就習慣了他的神秘,也沒有追問,只是語重心長地提醒:「你可知道,閻王下了秘旨,誰能找出你的病因,重重有賞。」
周南漫不經心地將面前的兩盞白瓷茶盞滿上,推了一盞給白無常。
「我當然知道,老頭就是藉機調查我。」
白無常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繼續道:「知道就好,我在門口聽說了,那小倌想用迷魂散?你要不要查查背後誰指使?」
周南不以為然:「這地府盯我的人這麼多,我哪有力氣一個一個去管?」
「得了,還是我幫你去查查……」白無常搖頭,他知道周南的性格,這人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你說說你,休養大半年,身體也不見好,脾氣倒是越來越大。」
「我歇業這麼久了?」周南病後黑白顛倒,過得不知時日,被白無常這麼一提醒,才發現已經七月了。
「可不是,沒了你這位大財神,冥庫天天哭窮。」
周南以往的買賣大多需要往返兩界,今年不去人界,大單生意就沒法做,當然也就沒給地府增收。
當年閻王給周南封號「鬼十一少」,暗示著他與十大冥將平起平坐時,沒誰敢反對。雖然他是人,但在冥界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每年給地府繳納高額賦稅。如今他一歇業,地府各方開始躁動不安。
他這會兒覺得十分滑稽:「從前每逢七月我忙的時候,你們冥將嫌我惹麻煩,一個兩個恨不得把我抓起來,現在我安分了,你們卻急了……」
「你別賣乖,這麼多正經行當還不夠你賺?非要去沾那些見不得光的?」白無常頓了頓,發現被帶歪了,他今天來是來勸這個人治病的,「不說這個,說你的病。別拖著,該吃藥吃藥,再這樣嚴重下去,你遲早得出大亂子……」
他停下盯著茶盞看了片刻,抬起頭又加了一句:「但我看你這像心病,得多出去走動走動……」
周南剛想反駁,鬼僕就匆匆忙忙推門進來打斷了他們。
「主子,鬼半仙入獄了!」
周南端著茶盞的手一僵:「什麼時候的事?」
「就今天!線報說,已經用上刑了……」
周南聞言,沒再猶豫,立即起身拉著白無常往冥獄奔去。他在冥界信得過的鬼不多,除了白無常也就是鬼半仙了。
但不同的是,鬼半仙知道他的身世。
陰暗潮濕的冥獄中,石牆都透著陰風,鬼哭狼嚎之聲此起彼伏。
周南扶起正瑟瑟發抖的鬼半仙,自責不已。
「半仙,對不起……」
他眼神下移到鬼半仙一雙發顫的手上,因為剛剛受過刑,指關節已經變形發黑。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