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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張了張口,衝著秦宜然,有些不耐:
「孤不是……」
話說到一半兒又被對方打斷,秦宜然指指跟在後面的李太醫,同裴承翊說道:
「承翊,我今日來,有要事知會於你。」
似乎擔心他不想聽,她又補上一句:
「事關林娘子的安危,承翊,你不可不聽啊。」
她說完,還衝著阿謠笑了笑:
「煩請林娘子在這兒等一等,我借承翊一小會兒。」
那一笑分明瞧著柔柔和和,可阿謠看得心中一驚,秦宜然還帶了太醫,她隱隱覺得,今夜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裴承翊和秦宜然就在阿謠幾步遠,而秦宜然似乎也根本不怕阿謠聽見,連聲音也沒有刻意放小,就這樣說出來——
「不知承翊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藥,服過以後,便可以偽裝脈象,擾亂大夫診斷。」
「簡而言之,就是假孕之藥。」
「東宮之中有雲南王府的眼線,承翊你知不知道呢?」
「有人透過這眼線,傳信給雲南王世子,與之暗通款曲,密謀……」
秦宜然邊說著,還邊挑釁似的看向阿謠的方向,好像是生怕裴承翊看不出來她說的是阿謠。
……
「夠了!」
男人冷著臉,厲聲打斷秦宜然的話,
「你若再繼續搬弄是非,就別怪孤翻臉不認人。」
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跟她說話,一瞬間,秦宜然臉色漲紅,緩了緩才繼續開口:
「承翊,你不信我也沒有關係,我既然敢這樣說,自然是有證據。」
她說著,便從衣袖中緩緩掏出一個小紙卷,遞到裴承翊面前:
「你看看,這字想來你是認得的。」
彼時,阿謠站在幾步之外,裴承翊正是背對著她,她瞧不見他的神情,可是隱隱能瞧見他拿著那張紙條的泛著青筋微微顫抖的手。
那是她交給種花宮人,要傳給顧隨的信。
阿謠深吸了一口氣。
完了。
全完了。
倒是男人還在掙扎著不肯認:
「筆跡相似之人多如牛毛,這哪算得上什麼證據。」
他語氣雖淡,可分明遠遠聽著就能聽出被壓制的情緒。
「這是李太醫,不如讓李太醫告訴你這裡的藥渣是什麼藥?」
秦宜然又從袖中掏出一個小錦盒,正是阿謠的那個,
「還有,東宮裡那個雲南王府的眼線……」
「住嘴!!」
男人厲喝一聲,袖下雙拳緊握。
他終於轉過頭來,看向阿謠。
神情莫辨。
他定了定神,抬步走來。一步、兩步、三步……
地上雪厚,被踩的「咯吱——咯吱——」。
男人終於停到了她面前。
長指鉗住阿謠的下頜,強迫她與他對視。
風雪天將她瑩白的肌膚凍得發紅,臉頰發紅,鼻尖也發紅,惹人憐愛。
可他現在,憐愛不起來。
裴承翊啞著聲,一字一頓:
「她說的,可是真的?」
雖是問她,可他心裡,巴望著她說「不是」,只要她開口說一個「不」字,他便替她主持公道,便替她懲處那些想害她的人。
可是阿謠眼中已是一潭死水,平靜無波,默了片刻,便認了下來:
「是。」
這話一出,男人的眉頭緊皺,雙眼殷紅,掐著她下頜的大手不自覺重了力,好像怎的也收不住。
「……當真?」
「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