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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總體來說很平凡的人。
沒什麼拼勁,卻也說不上懶惰,身上沒有什麼閃光點,也沒有什麼惡習,談不上好,但也沒有太差。
這樣的一個人,總會被人們下意識的忽視。
老夫人知道自己這個大兒子平平無奇,所以連帶著對他的兒女也沒有太大的期望。而大房一家不爭不搶,也不愛出風頭,所以老夫人長久以來,鮮少將目光落在那處。
這次聽了地仙指點,她不由得開始關注大房中的那一對小孫兒,發現他們果然勤奮聰穎,又玉雪可愛,於是越發喜歡讓他們陪伴在近前。
十二三歲的男孩心思還很單純,誰對他們好,他們就自然地喜歡誰,見祖母對他們慈祥和善,他們也越發的喜歡親近祖母。
並且在約莫十日之後,從京城傳回訊息,說鄭琢和鄭璣如今年齡尚小,可以先試著參加一下本地的縣試,若是十四歲的時候能有個童生的身份,可以捐些粟米入國子監。
鄭姒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覺得父親的要求有點苛刻,在向祖母轉達他的意思的時候,還有些心虛氣短,為此,她特意從自己的妝奩匣子裡挑了一枚成色上好的祖母綠扳指,準備送給她。
這是前些年聖上賞賜給尚書府的物件,母親寵愛她,將許多好東西都給了她。
她心想著,若是祖母心中不滿,這個扳指也是有些分量的,可以稍微抵一抵。
不過沒想到的是,老夫人聽說了這件事之後,頓時喜笑顏開,握著她的手說,真是祖母貼心的好姒兒。
若不是她笑的真心實意,鄭姒都差點以為她是在反諷。
她從五六歲記事開始,父親就已經當上尚書了,她自小身份尊貴,所以平日裡交往的那些公子少爺也都是王公貴族家的子弟,他們到了年紀之後,都自然而然的入了國子監。
所以鄭姒一度以為,進國子監讀書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今日聽祖母拉著她的手一番絮叨之後,她意識到自己先前的想法很天真。
稍微轉換一下視角之後,她很容易就將這件事情想明白了。
鄭家就好比一個小地方的暴發戶,而她爹鄭尚書,則是京城的大官。
她是個自小在機關大院長大的孩子。
而國子監,是直屬中央的名校。
她寫信讓父親走關係把親戚家的孩子搞到名校去,而父親說,這兩個孩子得先考過小升初,然後再交一筆擇校費,才能來名校裡念初中。
想到這一層之後,她沉默了許久。
……辛虧父親清正,沒聽她這個女兒的無力要求,選擇按章程辦事。
這麼一想,老夫人聽到這件事之後的喜悅她也明白了一二。
縣試雖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考過的,但只要認真對待,還是很有希望的。
這道門檻不算難邁。
而捐粟米對於鄭家來說則完全不是問題,鄭家本就不缺錢,缺的是門路。
考過縣試的童生何其多,家境殷實的也不在少數,可是並非所有人都能進國子監讀書。
他們需要人引薦。
這恰恰是最難邁的一道門檻。
如今鄭姒替他們解決的就是這件事。
這個朝代,出仕和當商人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在幾十年前,商賈的子弟甚至連參加科舉的資格都沒有。
鄭老夫人經歷過那個時代,所以鄭家的子孫能進國子監,是她原本從不敢想的事。
她年紀大了,眼花但是心明,知道自己的大兒平庸,二兒雖會鑽營算計,但是格局有限,又心術不正,愛貪蠅頭小利,很容易栽跟頭,很難有大成就。
而她的三兒驚才絕艷,一步一步打下鄭家如今的基業,讓她心中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