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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宴知淮血流不止的臉,眼皮子抖了抖,然後被抽走所有力氣一般,身體往後一弓,無力地靠在了椅背上。
彷彿一瞬間衰老了十幾歲。
看到這樣的他,宴知淮眼神沒有一絲波動,轉頭離去。
在他即將踏出病房門口的時候,宴老爺子突然沙啞出聲:「好!我同意你帶她走,以後也不再幹涉她的自由。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宴知淮腳步一頓,卻沒有轉身。
宴老爺子望著他挺直的後背,「你要向我承諾,她肚子裡的孩子,無論如何,你必須要保住!」
他慢慢地低下頭,呢喃著:「那兩個孩子體內流淌著的,也有黎玥的血啊……」
這也是他眼前唯一能抓住的,與她有關的東西了。
「我說過,只有孩子的母親,可以決定孩子的去留。」
宴知淮冷聲說完,徑直離開了病房。
病房再次恢復了安靜。
宴老爺子枯瘦的手掌緊緊握著輪椅扶手,努力平靜了一下情緒以後,轉頭看向病床上的方緹。
「方緹,就當是我的請求,把孩子留下來!」
他風光了一輩子,幾乎沒怎麼求過人,語氣聽上去很是生硬。
方緹卻沒看他,而是盯著地板上的玻璃杯碎渣,還有零星幾點的血滴,腦子裡全是宴知淮滿臉血的模樣,本來就不好的心情,一下子添了幾分煩躁。
「那玻璃杯那麼硬,你怎麼能用來砸他呢?流了那麼多血,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只惦記著我肚子裡的孩子,難道他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嗎?」
宴老爺子:「……」
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梗著脖子:「老子打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事!再說他那麼大的一個人了,砸一下怎麼了?砸一下又不會死!」
方緹沒想到他嘴那麼硬,更是火氣上頭,「要是真死了,我看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我是在跟你說孩子的事,你能別老扯他嗎?」
方緹不高興地撇了撇嘴,「我既然答應了你把孩子生下來,自然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他們,今天只是一個意外,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不等宴老爺子開心,她話鋒一轉,「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你必須要就剛剛傷害宴先生的行為向他道歉!」
宴老爺子頓時臉紅耳赤,「你做夢!」
她是年紀輕輕就眼瞎了嗎?
只看到他砸宴知淮的那一下,沒看到自己也被語言暴力了嗎?
他的心都被那個不孝子扎得千瘡百孔了!
方緹將臉扭向窗外,「那孩子到底還要不要生,我還要再考慮一下。」
「你敢!」
方緹瞥了他一眼,理直氣壯:「現在我有宴先生罩著,有什麼不敢的?」
想起宴知淮剛剛說的,會帶她走,以後她想上學就上學,想畫畫就畫畫,不會有人再束縛她的自由,方緹的嘴角就忍不住悄悄上揚。
籠罩在心臟周圍的陰霾,似乎被他隨手拂過的一縷風,清掃得乾乾淨淨。
宴知淮上輩子一定是顆暖烘烘的小太陽吧?
她高興了,宴老爺子卻氣得半死。
真正眼瞎的人是他!
不然當初怎麼會覺得她是個軟弱容易拿捏的呢?
分明跟那個不孝子一樣,都是討人厭的硬茬!
……
「三哥,你這額頭上的傷口到底是誰弄的呀?」
顧沉一邊幫宴知淮包紮傷口,一邊納悶地問。
畢竟以他三哥現在的身份地位,景都敢這樣當面對他動手的人,還沒有出生吧?
宴知淮掃了他一眼,「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