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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不回家,就是過來做這個?」
我「哦」了聲:「是啊。」
「工作你自己找到的?」
我:「同學介紹的。」
夏盛泉的聲音像似夾在了嗓子裡面,突然停了下來,過了會,他又開口問:「是不是缺錢花了?」
他問得有些緩慢,嗓音有著輕微的顫抖。
我感到委屈難受,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剖開來,往裡面灌進了好多酸性液體,一陣陣地開始冒泡。
「不缺錢……」
夏盛泉頓了下:「晚飯想吃點什麼?」
我瞅了眼夏盛泉,不知道他問我這個無聊問題幹什麼。
我覺得自己永遠也搞不懂夏盛泉,坐在這間裝修典雅的北京菜館子,夏盛泉遞給我菜譜,讓我點幾個想吃的。
這是第一次,夏盛泉單獨帶我出來吃飯,我心裡挺有感觸的,心裡萌生過這樣的想法,夏盛泉是不是開始在意我這個女兒了。
然後我被自己有了這樣的想法驚嚇住了,我設想了夏盛泉如果像夏悠這樣對我,我又該用什麼心態和夏盛泉相處?
這答案我想了好幾年,也想不出來,除去心底或許還殘留那麼點希冀,我特別明白我跟夏盛泉的父女情分註定是淺薄的,我沒那個命扮演好夏家的女兒,也沒那個心思。
或許等我長大後,雖然不能跟夏悠一樣留在夏家,逢年過節,我能給夏盛泉寄些禮品什麼來著已經算是我能做到最好的極限。
我這種心思在高中那晚跟邊疆說過,而一直罵我人品不正的邊疆卻出乎意料沒責備我不孝順,相反,他認為如果我能做到那些,我算對得起夏盛泉了。
不愧是黃金地段的菜館子,味道是上等的好,可惜我胃口不佳,吃了小碗的飯,便擱下了筷子。
「吃飽了?」夏盛泉問我。
我:「飽了。」
夏盛泉從口袋掏出一包煙,看了眼後又放了回去。
「在學校還好麼?」
我:「勞費心了,挺好的。」
我之前說了,我這人挺不會說話的,因為我剛剛吐出的這句話,夏盛泉原本還算可以的心情徹底被我激怒了。
「你這是跟一個父親說話該有的態度嗎?」
我低下頭看著眼前發亮的餐具,然後抬頭說:「對不起,我家教不是很好。」
夏盛泉冷笑幾聲:「你這是變相地在埋怨我。」
我:「我沒有。」
夏盛泉估計是不想跟我廢話,跟以前很多次的對話一樣,沒聊幾句,便以這種突然冷凍的方式收場。
我突然想起夏悠以前的一個習慣,跟夏盛泉匯報自己的學習情況後,還會用香港音說句:「爹地,我愛你。」
其實父親跟女兒,有時候也就跟這餐桌上的菜色一樣——她是不是你的那盤菜,而我跟夏悠在夏盛泉眼裡的區別,這情況就像是,自家菜園子種的菜真沒有菜市場挑來的好。
今天和夏盛泉這頓晚飯,我在回寢室洗了個熱水澡後主動過濾去掉,然後繼續過我的美好大學生活。
家教那活我沒有繼續做,不過夏盛泉還真是那對人家眼裡的送錢佛爺,我這位不得寵的女兒,也意外得到了好處。
在我回學校的第二天,那女主人就讓人給我送來了一袋從香港帶來的化妝品和護膚品,我猜想是這些東西就是那天她說要送給夏悠的小玩意,沒想到被我歪打正著聽到了,索性送了我一份。
我沒用這些化妝品,轉手送給了室友們,室友們問我從哪裡來的,我說公車上撿來的,還說意外之財,人人得而誅之。
室友們誇我有財運,一位喜歡研究面相的室友瞧了我幾眼,說:「小薇,你面相好,富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