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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連喜:「我九點前要回家……」舅舅現在不讓他做家務,但他看著舅舅和舅娘在忙,覺得不好意思。晚上還是要回去幫忙一下。
「知道。這一週就靠我自己了。」高暉頓一下,「週末呢?週末能出來嗎?」
「週末可以。」
「說定了,開啟我們的plan b。」
自習課從晚上七點開始。
曾連喜算算時間,他能陪高暉一個小時。
高暉一邊把玩著筆,一邊環視教室裡剩下的同學。
班主任望過來。
他收起自己機關槍一樣的眼神。
班主任一走。他又從左到右,一個一個數著同學的名字。
九中的晚自習不是必修課,走讀生很多都不來。
過了一會,高暉起身:「我去洗手間。」
剛出教室,他差點撞上何冠。
何冠住在南城的郊區,一來一回很費時間,就辦了住校。他是晚自習的固定學生。照他的說法,到了夜晚,才是理解白天老師講課內容的時間。
何冠驚訝:「你今天怎麼回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高暉兩手一攤:「我爸這兩天不知道是不是對親情電影上癮了,昨天說要檢查我的作業,盯了我一整天。我不想太早回去,見到他那個臉,我就什麼解題思路都沒有了。」
何冠多少知道高暉和家裡的關係:「也許你爸是關心你。」
「沒感覺到。」
「你把你爸推得遠遠的,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高星曜。」
「我不推,他也會跑去高星曜那邊。」
「不要賭氣。如果他要監督你的學習,你加把勁,別錯過機會了。」
高暉很是好笑:「好像我在跟高星曜爭寵似的。」
何冠也笑了:「父愛也是寵溺的一種,說爭寵也說得過去。」
高暉直到洗完手,還在想這一句話。他豈不是從出生就被打入了冷宮?
學習效率特別低。高暉昏昏欲睡。
他的手機電量已經告急。
充電插頭在櫃子旁邊。
他偷偷地把手機放去充電。回到座位,他趴在桌子上,特別無聊。
曾連喜平時也不上晚自習,但他和高暉不一樣,他認真地寫作業。
相比之下,計劃plan b的人,上晚自習只是為了plan b而已。
一個男生過來問:「高暉,打不打遊戲?」
高暉指了指後排:「手機在充電。」他在桌上趴了一會兒。
曾連喜以為他睡著了。
高暉又坐直身子:「要不你把手機借給我打遊戲?閒著也是閒著。」
「你不做作業?」曾連喜當這是在上課,不敢大聲。
「作業是回家去做的。「高暉犯困得厲害,打了一個哈欠。
曾連喜見他萎靡不振的樣子,把手機遞了過去。
這是一個低端機型。高暉看了看應用列表,一個手機遊戲也沒有:「你的手機和你的人一樣。」
「嗯?」一樣是怎樣?乏味嗎?
「乾淨。」高暉說,「我就下一個遊戲,不會偷窺你手機裡的秘密。」
「我的手機沒有秘密。」曾連喜的眼睛沉寂得像一片湖,深沉又安靜。
他和姥姥有電話往來,姥姥不會打字,沒有簡訊留言,他的簡訊箱全是雜七雜八的營銷廣告。
微信群是班級群,他一個私聊的物件都沒有。他也不玩社交網站,有時上網看看新聞。
比起手機打字,他更喜歡用紙和筆。留在網路上的東西,沒有安全感。從前,他覺得紙和筆值得信任,無人知曉他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