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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人或許不知道段然想幹什麼,但是他知道。
段然一定是已經做好了和蘇明理一起死在船上的準備。
應瑾明十八歲報志願的那一年,曾經在段然的抽屜裡翻出來一沓信,是一沓寄出去又被退回的信。
收件人那裡寫著段意,應瑾明拆開信,滿紙只能看得出一個字,就是疼。
那是年輕的段然在弟弟死後寫給弟弟的信,段然的弟弟段意在信紙上又活了一次,重新活的這一次裡沒有人騙著他賭博,也沒有人一步一步騙著他走向深淵,更沒有人掐著他的脖子,往他手臂上刺入針頭。
針頭裡灌注的是成癮的致命化學品。
段然的弟弟段意在被逮捕的時候,身體裡被人強行灌注了大量的毒品,段意在被抓的那一刻已經神志不清,他根本不知道把他抓起來的人就是段然。
段意過世之後,段然幾乎每夜都會驚醒,然後檢視自己手臂上是不是也有著針眼,因為他曾經無數次許願,扎向他弟弟的針頭能扎向自己。
段然從小的夢想就是做警察,不惜放棄接管家裡的生意也要報考警校。
他做警察後跟的第一件大案,就是順藤摸瓜到了南陵江的船上,掀開船舶的門帷,段意的胳膊被刺入針頭,段意的人生從那一刻開始戛然而止。
同時段然也永遠地被困在那條南陵江的船上,好像段然乘著這條船,而這船並非是可以度過世界末日的諾亞方舟。
相反,這條船不堪風雨,南陵江的江水沖決了這條船圍成的世界,段然陷進去之後再也沒能逃出來。
好像那根針頭是扎進了段然的胳膊裡,把段然的人生變成了迷幻的泡影。
應瑾明舉著手槍,儘可能地用自己的左手按住右手的胳膊才能防止他的胳膊劇烈抖動,應瑾明面對著把自己生命用來獻祭的段然抖如篩糠。
他沒有辦法預判這一槍開出去是什麼後果,可能是成功地讓段然下船開啟新的人生,也有另外一種讓他也困在這條船上的可能。
段然並沒有發現他,只是緊緊盯著岸上的警察,好像在期待一個什麼時刻,蘇明理在他身後身體僵硬。
裴修言猜得沒錯,並不是蘇明理綁了段然上這條船,而是段然自己把蘇明理帶到南陵江。
“蘇明理,你想過有一天,你也在這條江上,被這麼多的槍指著,進退不能嗎。”段然笑了笑,對著身後的蘇明理說道。
“段然,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在調查我,總想找個機會能把我拉下水,”蘇明理讓段然在前面,“你就沒想過,哪怕不是我讓你弟弟吸毒,你弟弟沾了賭,和吸毒有什麼兩樣。”
“你閉嘴,段意他,如果不是你強行想讓我父母和你們同流合汙,”段然幾乎要是說不出話,“段意的賭癮不是你們哄騙他才染上的嗎?!”
“你太天真了段然,”蘇明理冷笑著說,“我們不是沒試過讓你沾上,你怎麼沒有,是段意自己意志有問題。”
“住口!你不配提段意!”段然的眼睛紅腫,血絲好像快撐破他的眼球,“如果不是你們為了一己私慾,段意根本不會接觸到這些東西!”
“真的嗎段然,你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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