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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攜。”他身邊有一五十開外的布衣人已朗聲笑道:“將軍府真是兄弟情深,羨煞旁人。”向後招手,早有人捧上來鎖子銀甲,為蕭寧遠穿戴上。
杜長卿凝目望得分明,驚道:“李大人!”便要施禮。後者含笑道:“杜太傅莫要折殺老夫了。陛下瞧得起我這把老骨頭,就於此地為你餞行。願你們兄弟齊心,同去同歸!”伸手向後,取來黃金盞,雙手奉上。
杜長卿舉杯祭完天地,一飲而盡。寒暄既畢,看張涵真亦在列中,不覺注目蕭寧遠,後者徐徐道:“天行難慣軍紀,我已著他暗裡保護楚楚,必無後憂。”
帳外喧囂人聲,漸漸遠去。帳外一個碧色人影飛躍進來,卻是碧落,看杜少華直直望著西方出神,嘆息一聲,道:“他們走了。…小姐還睡著?”
杜少華如夢初醒,嗯了一聲,回頭看向帳內,卻聽一把冷靜的聲音道:“紅娘,捧我的戰袍來。”他目瞪口呆,看楚楚已翻身坐起,雙目湛湛有神,哪裡有一絲睏意,瞪了他一眼,道:“還敢跟我耍花招,哼,杜長卿,憑你?!”
鳴沙山
鎖子甲銀光欺雪,鳳盔下婉轉姿容。待到紅娘牽出皎雪驄來,杜少華輕嘆了一口氣,嘴角卻不禁流出笑意來,道:“二哥實在寵得你無法無天了。”
楚楚心裡咯噔一下,忙笑道:“橫豎他知道就算他不肯,我偷也是要將它偷出來的。”翻身上馬,瞪了他一眼,道:“此番暫且饒過了你,還不上來?”
後面一個聲音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回偷。”卻是單君逸披了細鱗甲,騎馬趕至。身後石康亦是一身明光甲,有條不紊指揮著數千兵士,甚有大將之風。
突聽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道:“怎麼寧遠剛走,這裡就變天了?”一條人影飛速掠來,快如閃電,眨眼間已立在轡頭,欲去牽韁繩。硃色衣裳映著秀美面容,愈發襯托得秀色可餐。
皎雪驄素來驕傲,哪肯屈從,打了聲響鼻,嘶吼一聲,前蹄已高高揚起,欲去踢他。楚楚連連勒住,看他在那裡身形美妙,躲閃開去,不覺又好氣又好笑,道:“對,變天了。你是要聽蕭寧遠呢,還是聽我的?”
楚天行摸了摸挺秀的鼻子,嘀咕道:“這情形,還用得著問我?”著楚楚橫了一眼,忙笑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若是這馬讓我共搭一乘,便更好。”
楚楚偷眼看單君逸,果然已是面如玄鐵,忙啐道:“懂不懂先來後到?既然是我說了算,去,乖乖在後頭跟著。”一把將杜少華提到身後,喝道:“開拔!”當先一騎,向西北方行去。
單君逸冷眼旁觀,看紅娘將若玉拉上來共騎,被碧落白了一大眼,嘴角抽了抽,淡淡一笑,不緊不慢,跟在後頭。
烈風騎的行軍,從來以迅疾著稱。楚楚一路追趕,發現杜長卿果然是出其不意,觀其行蹤,竟是越過石城鎮,進入了圖倫磧(現塔克拉瑪干沙漠)。
依她的意思,自然是也要穿越圖倫磧,越早與杜長卿匯合才好。然則這時候單君逸卻無論如何不肯,非說圖倫磧又稱死亡沙漠,不到萬一,切不可以身涉險,非要她取道相對安全的鳴沙山。
鳴沙山已深在大唐境內,確實較為安坦,但這樣來去,自然要耽擱時日。楚楚又拗單君逸不過,只得繞行。好在一行人都是有武之人,較之尋常的軍人,自然不同。甚至連不諳武學的若玉,分明已經面色蒼白,依然咬緊牙關不吭一聲。幾日下來,便到達了素有盛名的鳴沙山。
“傳道神沙異,暄寒也自嗚,勢疑天鼓動,殷似地雷驚,風削稜還峻,人臍刃不平。”正是詩人對鳴沙山傳神的描述。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是雄踞沙海、平地而起的一片山巒,共由五座赭紅色的沙丘組成,就像一條巨龍蜿蜒而去,望不見頭。遠遠就聽得雷鳴號角之聲從內而生,時斷時續,時高時低,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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