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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娘娘的日子是怎麼過下來的。
好在幾位夫郎起初雖然都有點不適應,但看著她形容憔悴,倒都變得一致的緊張,杜少華不必說了,其他幾位,對她也分外溫和體貼,再不像起初般彆扭,也不用楚楚費心哄。楚楚心裡大喜,更加把三分病容做成七分。可惜過頭了些,使得最後,家裡明明多的是醫者,還非弄了個大夫來診脈。那大夫倒十分賣力,不但按了半天,臨走了,還開了一堆養身補氣的藥。只是幾個夫郎,甚至長卿,神色都似乎頗為失望,楚楚納悶,問了多次,都不得要領,只是都叮囑她好好將養著。杜少華亦重新開始替她操持膳食,只是多放了些滋補的藥材,味道便略有欠缺,楚楚抗議多次,他只是含笑不語。
但這其中,卻不包括單君逸。這些日子,他都深居簡出。楚楚要碧落提醒,才醒起他多日未來找她,而她為不能安眠煩惱,君逸的性子又喜怒無常,她生怕和他再出什麼衝突,徒然增添煩惱,紅娘既然沒有安排,她也樂得不去。此番碧落提起,她想起冷落了他,不免生出很多愧疚,便要碧落勿去通報,想著晚上偷偷過去,給他一個驚喜。
西北的邊城,夜風料峭,楚楚身子既未大好,便被紅娘強令著了胡衫。嫩黃色的短襖,領子與袖口上都是毛茸茸的白色裘毛,看起來倒平添幾分嬌憨。守衛都懂得察言觀色,看見是她,均紛紛退了下去。
單君逸的營帳,就設在西面。紅娘前頭引路,只見帷簾半卷,帳內一人煢煢獨立,孤單的身形被燈火所映,投射在簾上,拉得老長。一陣熟悉的琴聲從內傳來,卻是楚楚熟悉的,是她自母親那裡聽來的小重山,被他在那裡低低地反覆吟唱:
“昨夜寒蛩不住鳴。
驚回千里夢,已三更。
起來獨自繞階行。
人悄悄,簾外月朧明。
白首為誰盟。
舊山松竹老,阻歸程。
欲將心事付瑤琴。
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楚楚要聽了又聽,才發現他將其中的一句改了過來,再細細一想,不覺百感交集,一時間,進不得也退不得,仰頭望天,弦月如勾,風景依稀,只是已經逝去的歲月,是無論如何都回不來了。
紅娘從來對單君逸青眼有加,今夜如此賣力,正是為了消除倆人間的隔閡,此刻見她眼角微紅,心裡大喜,正待催促她進帳,卻聽她道:“紅娘,我們先回轉罷。”
一陣西風吹卷重簾,階前已空無一人。單君逸頭操琴如故,恍若對一切都茫然未覺。角落裡人影一晃,單君逸頭也未抬,低聲喝道:“石康!”
石康剛毅的面容迴轉過來,朗聲道:“少主稍待,夫人必然是有什麼誤會,待石康上前去解釋一番。”
單君逸手指在琴絃上劃過,劃出一連串忽隱忽現的角調,淡淡道:“沒什麼好說的。她心裡若是有我,自然什麼都不用解釋。她心裡若是沒有我,說再多,又有什麼用?!”
他分明是在微笑,石康卻根本不忍心看,低頭道:“夫人年幼,不諳世事,少主何必苦了自己?”
卻聽一人啐道:“虧得紅娘平日裡說男兒當如石康,我卻瞧著,跟一般七姑八婆,也沒什麼不同。”
單君逸與石康都猛然一驚,抬起頭來,只見簾外站了一位白衣少年,頭束碧玉冠,手執鎏金扇,俊美無儔,可嫣然一笑,又百媚橫生,抱拳道:“小弟慕容復,為兄臺琴聲所引而來,可共一醉否?”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就如膠著一般,再分不開。
石康摸了摸鼻子,喃喃道:“又是我多事………”正預備走,卻聽單君逸含笑道:“男兒當如石康?”
楚楚刷地一下,將鎏金扇一把展開,半遮了下巴,笑道:“下面還有一句呢,夫婿當如若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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