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聽人牆角(第1/2 頁)
石雲清啞然,這才想到那件事戳到人痛處了於是連忙道歉,只是那道歉極為沒有誠意,更惹得金指羞紅了臉。
兩人乃是至交好友,平時也都玩笑慣了的。
金指知道嘴上說不過他,索性學那廟裡的泥胎,閉了嘴一聲不吭。
他不吭聲了,石雲清卻忽然正了臉色,低聲道,“前番和戴雪交手結果如何?”
金指見他說起正事,這才低聲回道,“在洺州設計他入了埋伏,圍住三日已然如甕中之鱉,誰知這人實在剽悍,竟然硬是一人一騎一雙鐵錘硬碰硬的開啟個缺口逃了出去搬了救兵。”
石雲清道,“當日琅琊一戰他傷勢頗重,阿四阿十一路追殺他到鄴城,一場冰雹失了他的蹤跡,竟然在鄴城被人救了去,真是怪哉。”
金指一笑,“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救去,還沒查出來是誰救的,榴花公子,這是你一大恥辱。”
“不知被誰所救?”石雲清淡淡一笑,竟然將那滿園牡丹的豔色都壓了下去,“我大約知道是誰所救。”
金指一怔,“誰?竟然和我們作對?鄴城內還有這樣人物?”
“她是無心救下的,”石雲清神色突然柔和,聲音裡有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柔和,“罷了,這事過去了。不過洺州之困,你千人困他十人,竟然被人毫髮無傷衝出重圍,這可比我還要恥辱。”
金指臉一紅,分辯道,“並非毫髮無傷,他被我金翼刀傷了腰肋。”
石雲清神色一震,“你那金翼刀割傷人,好像是一百天都不能完全康復吧?那下次再與他交鋒,豈不是穩佔上風?”
金指嘆氣,“此人悍勇非常,越是困境中反而越見勇武,實在棘手的緊。”
石雲清不置可否,兩人沉默。
半晌後,金指道,“鄴城如今越發不像話了,這如今的伏朝風雨飄搖,各處能人義士,閒兵散漢,乃至朝中……都在結黨營私,暗暗屯積力量,只差一粒引頭的火星子便是一場燎原大火。”
石雲清沒理會他這句話,半晌後突然問,“潘大人那邊最近可有什麼打算?”
金指搖頭,“並無任何交代,如今正是好時機,小僧也曾暗暗詢問大人意思,只是大人為人過分謹慎,生恐那等起事傷了元氣,被竇軍趁機佔便宜。”
石雲清嘆息,“我也幾次寫信給潘大人,可是大人似乎對我……”他鬱郁打住,“算了,我既投奔了大人門下,唯有誓死效忠。”
金指伸手在一株白牡丹上摸索良久摘下把玩,握著牡丹的右手中指漸漸變成金黃色。
猶豫許久才道,“若你被大人猜忌了,有一天他要你亡,你待如何?”
石雲清不滿看他一眼,“雲清雖不才,然也絕不效呂溫侯做那三姓家奴,大丈夫終有一死,只求死得其所,死無所憾。”
金指宣一聲佛號,愧聲謝罪。
兩人默立半晌,石雲清突然提到讓臘月再多睡一天的事,金指不解出口詢問。
石雲清微一思忖,覺得羊犀草的事還是不要說給他的好,於是便謊稱想讓她多休息休息,然後離去。
金指為臘月行針令她又昏睡了一天,當夜依然是常嬤嬤伺候,只因連著伺候了兩天,常嬤嬤又年老體衰,一時睏倦的熬不住,加上金指大師說少夫人如今已無大礙,明日一早醒來便可回去修養。
於是嬤嬤為臘月擦洗了手臉後,便在窗邊擺了個地鋪睡著了。
羊犀草藥性厲害,但臘月常年與這味草為伍,些許有些抗藥性,金指為她行針時看她睡得深沉也沒太針的深,到了後半夜丑時,臘月竟然悠悠醒轉了。
房內靜悄悄的落針可聞,周圍的桌椅床帳都是清一色的素灰白,北面牆上有個佛龕,垂著水藍寶相花紗簾,裡面供著觀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