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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停車場的下坡路時候,路燈已經照不到了。段弋走了兩步一回頭果不其然看見她正準備翻包找手機,先於她找到手機,他已經伸出了手:「過來,牽著你。」
有些涼意的手在碰到他掌心的那一刻就被握住了。
他走在前面,但總是下意識地頻頻回頭看她。牽著牽著五指被扣進她的指縫。段弋再一次回頭看她,她的眼睛沒有聚焦的看著前方,好看但無神,就像第一次在酒吧的廁所看見她那時候一樣。
「週週。」他叫她的名字。
許從周聽見下意識地抬頭看他,可什麼也看不清:「怎麼了?」
抬起頭,頭頂微弱地停車場燈光光線得以照在她的臉上,眼妝裡帶著些許亮片,在光線下像是落在眼眶外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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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弋到家,這次他老孃不再簡單的敷面膜了,泡腳桶今天也配合工作了,裡面的中藥味有些濃。
他老動作了,癱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
嘆氣要挨罵,陳雅萍兇他年紀輕輕嘆氣:「這樣不好。」
「媽,我要奮鬥。」段弋握拳給自己加油,為了愛情與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是一樣偉大的事情。
陳雅萍斜睨了他一眼。
她自己生下來的兒子她還能不清楚嗎?這狀態都不用什麼挫折來擊倒他,讓他看清現實,只需要爬上樓回房間,這段距離就足夠他自己把努力這個想法掐死了。
懶得給他評價,但也挨不住親媽想念叨:「你剛從美國回來就說奮鬥,我見你嘴皮子奮鬥了這麼久,都替你累。」
段弋說這回是真的。
親媽不信:「我當你隨便說說,你也當我隨便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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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生日晚上,許從周果然沒來。西區出了車禍,黑狗的老婆也被急召回了醫院,又是他們三個男人,索性又叫了些人去打麻將。
段弋晚上和黑狗他們打麻將的時候有些悶悶不樂,心思不在牌桌上。
黑狗還是沒有上手,看著一副早就等莊的牌直接給段弋打廢了,心痛不已。
他付了錢起身讓了位置,拿起外套往陽臺上走,寒風吹滿衣袖,也吹淡了他身上的菸草味。鋼鐵森林裡霓虹燈是現代的星星,它們比星星更加絢爛奪目,但卻沒有星星那股子意境。
誰也沒想到小時候不屑一顧的星空才過了幾年就不常見了。
身後的移門被敲響,段弋回頭看了眼,窗簾被絞進門軌裡了,移門不太好拉開。
他伸腳,用板鞋把移門朝旁邊用力踢過去。
黑狗走過來,轉身把移門重新關上,吃了一塹,關門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沒夾住窗簾。極為順手自然的拿起了段弋擱在欄杆上的煙盒,火機很好用,在風裡也一下子打著了。
黑狗吐了一小口煙圈,用沒拿煙的那隻手撓了撓眉心,:「怎麼了?一個人躲這裡暗自神傷?」
「這不是風馬牛不相及嘛。」段弋看著漆黑的夜色,拉著唇角,不是很開心:「可我偏想狗拿耗子。」
「你這成語用的挺出人意料的。」
說他沒文化吧,還知道風牛馬不相及。說他有文化吧,狗拿耗子都能說出口。
段弋想起了許從周在影展上的樣子,想到了有幾次看她拿著相機的樣子,想到她和裴岷用討論外賣的口口吻說著藝術:「許從周她比我有出息太多了,我有點有負擔了。」
黑狗嗤他:「夢想二十歲就領養老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覺得自己沒出息呢?」
「我就非得上個天下個地才算有出息?」段弋撇嘴,板鞋勾著陽臺上椅子的椅腳,一把懶骨頭窩在椅子裡。
黑狗認識他的時候段弋就是這麼個人,還好生的好,沒志氣也有資本和底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