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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咳咳……&rdo;女子強撐著最後一口氣，道：&ldo;人心多變，妖心詭譎，我、我可否要一段與神的友情?&rdo;

撩開紗布，那是顧陶第一次仔細看她的眼睛，黑色的帽簷下，近乎透明的銀白瞳孔不敢直視陽光，露出極力剋制的膽怯與期盼。那雙眸子，當真純白無暇，乾淨至極。她走到她的身邊，蹲下，握住她的手，平視著她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問道：&ldo;那麼，你可願意與我做朋友?&rdo;

她回握住顧陶的手，重重地點點頭。

&ldo;我沒有和人做朋友的經驗，所以不敢承諾你什麼。但願意一試，好嗎?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嗎?&rdo;顧陶很久沒有這麼溫柔地對一個人類說過話了。

&ldo;雪清洛。&rdo;她摘去斗笠，眼睛太久沒見過如此強烈的陽光而有些睜不開，但她還是盡力睜開，任陽光直射眼眸，看著天上的浮雲。少頃後，她的眼睛慢慢閉上。

顧陶心中一動，她知道，她的眼睛一定很痛。她取了雪清洛的一滴血，手中聚起一團火，火化了她的身體，呢喃道：&ldo;雪、清、洛?謝謝你……為了我這個不相識的人，肯耗費最後一點生命……&rdo;最後一絲餘火燃盡，她站起身來，陽光躲進雲層，瘦弱的身軀，被籠罩在淡淡的陰影裡。

為什麼至親之人，要如此傷我?而一個陌路之人，卻肯捨命救我?顧陶看著被黑煙遮住的天空，忍不住冷笑起來，笑中帶淚，悲從中來，引得周遭的鳥兒都忍不住嗚咽、

周圍的妖兵悄悄靠近，包圍了她。顧陶原本柔美至極的臉，此刻卻是面無表情，冰藍色眼珠變為深藍色。

&ldo;這些人，是你們殺的?&rdo;她冷冷道。

&ldo;是、是又如何?你……&rdo;那妖兵首領還未說出下一句張狂的話，顧陶便抽乾了周圍屍體的血液，凝血成刃，萬刃齊發，一把刺穿了面前妖兵的心臟，無一虛發，只留下一個首領瑟瑟發抖。

&ldo;神……神明大人，小的第一次帶兵殺人，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您放過小的吧!&rdo;那首領&ldo;撲通&rdo;跪倒在地，不住地哀求。他以為這個柔柔弱弱的少女，應該是極好打發的，誰曾想她竟如此厲害，一招便制住了她們。

&ldo;你去給凌曄傳個話，他在位期間，人界，若再有妖兵來犯，顧陶，將血洗十幽!&rdo;

那首領倒吸一口冷氣，這少女好大的口氣，不僅直呼妖王名諱，更是放出此等狂言。雖是這樣想著，他卻連連答應，回去報信了。

顧陶看著周圍混亂的戰場，離開了，來到一處深淵前，想起阿孃的音容笑貌，&ldo;阿孃，我知道如果是你，定會護著人類，可我真的，不想再守護任何人了……我想沉睡下去，去一個安靜的地方，沒有任何人可以找得到我……&rdo;深淵似乎瞧不見底，她柔美一笑，跳了下去，沉入底下的寒潭，寒潭之水的溫度，與她的體溫相比，仍是略高些，水溫適宜，環境幽雅，她覺得這樣很好，已是很多時沒有過的平靜祥和。

&ldo;吾懼吾哀，這般模樣，不還是在乞求汝輩的愛憐嗎?&rdo;不知何處，有一個聲音傳來。顧陶不去理會。

&ldo;你說自己已經不在乎了，可笑，可笑!&rdo;那女子聲似銀鈴，卻笑得她心煩意亂。

&ldo;現在，我已盡數忘掉了，完完全全地忘掉了，無愛亦無恨。&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