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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大帥早就準備好了殺豬刀,一刀子捅在豬脖子上,割破喉管和大動脈,鮮紅的豬血就嘩嘩淌出來。
這一刀要穩準狠,否則大豬真要是掙扎起來,那就費勁了。還真有二五眼的殺豬匠,一刀殺不死,然後滿屯子攆豬的鬧劇生。
最擔心的就是殺出疽來,所謂的痘,就是豬絛蟲,在瘦肉裡面都是一個個圓形的小蟲卵。那時候的豬都是散養,所以傳染絛蟲的可能性比較大。痘豬肉就不值錢了,一年多的心血就白費。
案板下邊早就放好了大盆子,專門接豬血,一會管血腸。一邊接,一邊拿著兩個長柳條棍攪和。把裡面的血筋啥的攪出來。不過也不能扔,一會煮酸菜的時候放裡面最有味。
放完血,就開始褪毛,拎著水壺,把開水澆在豬身上,然後用鐵製的刮板子,把豬毛和粗糙的豬皮刮下去。才比較長的豬鬃啥的都得留著,可以賣錢呢。田大康深得此道,山上的野豬,隔幾個月就被他剃一茬。
外皮功夫做完,就開膛。先把心肝肺摘下來,然後把腸子專門扒到一個大盆子裡面,有專門負責清洗,準備一會灌血腸。
摘下來的腸油還有兩塊大板油那都是寶貝,全都要熬成葷油,今後一年的油水全靠它呢。熬完凝成奶白色,倒進罈子裡面,上邊蓋好,防止貓狗耗子啥的舔食。
那時候,葷油罈子是各家的寶貝,講究也比較多。誰家的丫頭子年紀大了還找不到物件,當孃的就會在年三十晚上,叫他們搬動一下葷油罈子,動葷和動婚諧音,來年該出門子就出門子,該娶媳婦的要媳婦。
剩下的工作就可以轉移到屋裡去做,剔肉去骨,先割兩條子腰排肉,扔到鍋裡煮上,另外在煮點心肝肺腸肚啥的。鍋臺邊上,三四個老孃們守著菜板子切酸菜,咔嚓咔嚓的,得有幾盆才成。血腸灌好了,就專用一個鍋裡煮。一般分成兩樣,用小腸灌的,比較細。腸皮也薄;用大腸灌的,比較肥,吃著香。另外,豬血裡面還要放上蔥花蒜末精鹽之類,最好再朵點腸油,一起灌到裡面。不過血腸不能灌的太鼓,否則一熱就脹開了。
煮血腸的時候也很有講究。要用慢火。大師傅手裡還拿著根大馬蹄針,挨個給血腸放氣,不然也容易爆。
而且這玩意不能煮老了,就吃個鮮嫩勁。一片一片切好嘍,趁熱蘸點蒜泥。那才叫正宗。
中午時候,客人們慢慢都上來了,一次吃不下,還得來兩悠。因為。所以陳航就跟著村裡的頭頭腦腦外加田二爺他孵年歲的先吃,反正那些東西都在鍋裡煮著。啥時候吃豆熱乎。
桌上一大盆酸菜,因為放了血筋啥的。所以顏色有點安黑,別瞧賣壕平。
另外還有一盤子白肉,五花三層,肥中有瘦,上面掛著油花地地道道的農家豬,一口糠,一把菜喂出來的,吃著就是香。
往往家裡的主婦到這時候都捨不得,畢竟時間長了,都有感情啊,於是一邊用圍裙擦著眼淚,一邊招呼客人多吃點,心情比較複雜。
再有就是一盤子血腸,現吃現切,吃完就添,始終吃個熱乎;最後還有一個拼盤,裡面是豬心豬肝還有腸肚之類,都講究吃個原汁原味。
田大康也把八大金網都叫來,等大人們都吃完了,也來了一桌。娃子們肚子裡面都沒底,所以一看見肉都沒了命,就算是最小的八叉子,也能吃一小碗肉。不過吃完了一定要多喝酸菜湯,不能灌涼水,否則肯定跑肚拉稀。
另外也有的小娃子吃完了就睡覺,沒消化食,結果也容易吃壞,以後看見肥肉就噁心,別想再有這個口服。
田大糜也頗有感觸:這年又就講究吃飽吃好吃得香,不知道啥叫吃出營養,吃出健康,可是大人小孩活得還都挺結實。等到後來,講究啥營養和健康了,恐怕也是食物沒了那種原生態的味道,把人們吃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