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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入其替夫人倒了杯水:“既然他們甘家能與我們江家翻臉,大不了我們將來不與他們來往便是。”
“可是那甘家小崽子將那事弄得人盡皆知的,咱們就那麼放過他了?”
“不然怎麼辦?那凌青華好歹是敬之的姐姐,總不能與他們鬧得太難堪。”
楚江氏卻是毫不畏懼:“她算哪門子姐姐?不就是個姨娘生的麼?還不隨父姓!”
江入其拍了拍夫人的後背,道:“好歹敬之也是敬著她的,你且忍上一忍。現在是新社會,這樣的事大家當做玩笑談論兩天便過去了,況且子衿自己也不甚在意這些。”
說起子衿,楚江氏也是一肚子的抱怨:“子衿是被那些洋人教壞了,姑娘家家的,竟是整日的不著家!”
“那你能怎麼辦?哪個留過洋的年青人不是這樣?子衿尚在好玩的年紀,你且不要看的那樣緊。”
聽丈夫這樣說,楚江氏便不樂意了:“不看緊怎行?你平時白日都不再家,尚不知曉子衿經常都找些什麼人。她啊,整日整日地往那教堂跑,與那教堂裡的神父整日廝混在一起,這樣長久下來可還得了?”
江入其不甚在意地坐到楚江氏旁邊的椅子上:“她畢竟是國外回來的,男女有別這樣的說法與她是說不通的。再說上海灘哪個不知她江子衿是國外長大的?這樣想來,也不會太去苛求她的言行了。”
楚江氏知道子衿是說不過丈夫的,低頭泯了口水,不再爭辯了。
佩清今日打了個電話來,話裡行間皆是對子衿的同情,子衿本就氣的厲害,聽佩清如此調侃自己,便一股腦的把對甘佩閔的不滿全倒了出來,期間還不忘鞭撻他幾句。
翌日。
子衿一大早就去佩清家串門了。
此時兩人正坐在湖中的涼亭裡說話,遠遠的看見一個女人帶著一個丫鬟走過來。
“媽?”佩清立馬站起來,蹦蹦跳跳的跑去迎那女人。
子衿也站起來,看那女人一步步地走來。
見她那弱不禁風的模樣,子衿立馬便想起她初來時在家裡的晚宴上見過她。
這程劉氏不似凌甘氏那樣盛氣凌人,平時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對人也是和和氣氣的。此時見子衿站在那裡,便說:“江小姐昨日來時我未在家,倒是怠慢了江小姐。”因著是夏季,她的臉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子衿連忙將她扶到涼亭裡坐下,說:“我跟佩清關係這般好,拘這個禮做什麼。”
“那畢竟是第一次來,到底是怠慢了。江小姐快坐。”
子衿依言坐在她的身邊,一向沒有與長輩交談經驗的她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只聽得那程劉氏問道:“江小姐幾歲了?”
子衿不好意思地說:“伯母叫我子衿就好,我今年十七了。”
程劉氏會心一笑,瞥了眼一旁坐著的佩清:“子衿竟還比佩清小,看著倒是比佩清懂事許多。”
那旁被點名的佩清不歡喜地說:“媽,你在子衿面前這樣鞭撻我做什麼。”
程劉氏繼續問道:“子衿可許配了人家。”
她這麼一問,子衿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了,用手肘碰了碰佩清,那佩清立刻心領神會地說:“媽,你問這個做什麼,子衿還這麼小,許配什麼人家呀。”
“你這丫頭,我不就是想替你弟弟尋個可親的人麼。”
子衿聽後覺得自己的婚姻路甚是多舛,這幾日怎麼竟是遇到些相親之類的事情。
“媽,佩宏才多大?佩閔與佩嶸都未娶妻呢,怎麼就輪到佩宏了?”
“難道娶親還要按輩分來麼?若是那佩閔三十歲娶親,佩嶸與佩宏還要等他到三十歲才說婚事麼?”程劉氏轉頭對子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