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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他似乎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道:「據實以告吧!如今涼州城內只有不到八千守軍,且糧草均已消耗殆盡,城中百姓已然開始恐慌。軍師此時若攻城,定能大捷。」
此言一出,空氣似是一瞬間就凝滯了。
他瘋了?這是所有在場的人共同的想法。即便是想與蕭子業爭權奪勢,可沈長河此言無疑是徹底背叛了自己所依託的陣營,無異是「叛國投敵」!
李雲凌也懵了。可她只是略微懷疑地看了看他的臉,然後很快又低下了頭,繼續低眉順眼。儂智高沉吟片刻,才道:「此言當真?」
「自是當真。」
「很好。」儂智高忽然抬高了音量:「來人,將此二人收押候審!」
「軍師這是何意?」沈長河似是終於驚慌了起來,大聲反問。儂智高冷漠地看著下面的兩人被士兵們按跪在地,面無表情道:「是真話還是假話,老夫會用自己的方法看出來的。」
李雲凌覺得自己很委屈。不過比心中的委屈更難受的,是軍帳中刺骨的寒冷。
她不明白公子為何要這麼做。雖然此前沈長河多次有意無意地透露出自己對蕭子業的猜疑和不滿,可如此直白地賣國,她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辛苦了幾年,到頭來竟是為了個賣國賊賣命,能不委屈嗎?就算她李雲凌沒有多少愛國情懷,可千古罵名卻也沒必要由自己這個無辜之人擔起來啊,太不值當了!
她更生氣的是,從一開始到現在,他除了問過一句「你怕不怕死」之外,就沒再向她透露過任何自己的想法。換句話說,這就是不信任她——或者,根本沒把她當成是個平等的「人」來看待。
但再仔細想想:自己算老幾,憑什麼讓別人高看一眼?
她這麼想著,臉上的表情也無意之間愈發糾結。正在這時,身上卻披了一件帶著體溫的暖和事物,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卻正正好好對上沈長河那雙波斯貓一樣妖冶惑人的綠眸,一時之間竟又花痴之故態復萌、色眯眯地捧著臉回望向他:「公子!」
聲音分明十分歡喜——畢竟,她也只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啊。
有那麼一瞬間,沈長河心中最柔軟的部分似乎被觸動了一下。然而,也僅僅是這麼短暫的瞬間而已,因為這之後,他就聽見自己用慣常的那種七分懶散三分曖昧的聲線道:「還冷麼?」
「……暖和多了。」李雲凌訥訥地應了句。雖然平時她與沈長河之間打打鬧鬧時從不臉紅心跳,可眼前之人一旦正經起來,卻總是能讓她臉紅心跳不能自已:「可是公子,你不是更怕冷嗎?我火力壯沒事的!」
說著,她慌忙就要脫下那雪白的狐裘,卻被沈長河出手攔下:「你是女人,畏寒,這次就聽我的。」
「……」說不感動是假的,可心裡卻越發害怕起來。李雲凌甩了一下頭,才堪堪回過神:「謝謝公子!我,我還有一件事很疑惑,想請教公子。」她猶豫了一下,才問出口:「公子為何叛國?」
聽到這樣的質問,沈長河卻並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微笑起來:「叛國?西南軍政府也算是國家?」
被他這麼一提醒,李雲凌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是啊,至今為止他出賣的只是蕭子業的政權,頂多是「恩將仇報背信棄義」,卻絕對構不成叛國重罪。
更何況,西南軍政府和合眾國中央政府之間的關係,本就非常……微妙。
「可是公子,這麼做對你有何好處?你以為這幫百越人能幫你奪權篡位?」李雲凌死死的皺著眉:「他們只會把你當做棋子和炮灰!」
「哈哈。」沒想到,沈長河聽了她的勸告卻慘笑一聲,旋即冷冷道:「我這樣的人,到哪裡不是被當做棋子、炮灰?與其死在自己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