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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這麼一問,裴軒才似從夢中驚醒!
前段時間發生的一系列事件,表面上都是偶然,實則竟都是人為所致的必然!在這場棋局之中,執子之人不止是遠在上京的陳武大總統,就連素來大大咧咧毫無城府的蕭子業竟也成了舉棋的一方!
若沈長河所言非虛,那麼蕭子業必然是早就在百越之中安插了細作,對百越圍攻涼州、沈長河孤身談判等諸多事情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如果說上京那位大總統是想藉機削弱西南軍政府的勢力,那麼蕭子業的目的則是……
禍水東引,誣陷沈長河通敵叛國,從而借刀殺人。
他想藉此機會除掉沈長河——這個權力之路上的最大威脅!
再聯想到今晚蕭子業最後那句「回去歇著吧」,裴軒登時也嚇出了一身冷汗。「回去歇著」這四個字,是否就是令他自覺讓權的最後通牒呢?
想到這裡,裴軒驚呼了一聲:「長河,是我害了你!」
沈長河安靜地看著他失聲頓足,並不作聲,似乎對他心中所思所想皆盡一清二楚了。正在此時,忽聽外面一陣雞飛狗跳的吵鬧,緊接著李雲凌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讓我進去!我想看看自家公子怎麼樣了不行嗎?!」
「讓她進來吧。」裴軒無奈地嘆了口氣。此刻他只覺得自己焦頭爛額,一個頭已有三個大,實在無暇顧及其他事了。
李雲凌得了默許立刻沖了進來,甫一見到沈長河這副悽慘狼狽的模樣,當下就急了:「哪個混帳乾的,為什麼要上鐐?他這樣羸弱的身體……難道還怕他跑了不成?」
「姑娘,這是刑獄司的規矩,不是小的們有意為難公子。」獄卒們七嘴八舌地解釋道。李雲凌還要發怒,卻聽沈長河平靜道:「他們也是職責所在,不要為難他們。」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幾個獄卒心下有些赧然。其實即使是在剛進刑獄司之時,沈長河也並沒有大吵大鬧抗法不遵,只是引經據典、條分縷析地跟他們辯駁了一番而已,讓他們這些大字不識幾個的粗人一時之間竟找不到給他上械具的合適理由,是以只得用「職責所在」來反覆搪塞,最後,還是沈長河自嘲了一句「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才束手就縛的。沒想到如今沈長河卻主動替他們解了圍,是以幾人對他印象也都有所改觀,甚至有些感激了。
將幾人打發走,裴軒也多少明白過來了,有些失神地拱了拱手:「老臣先告退了,公子保重。」
「裴叔叔不必自責,這是我的命,我認了。」
沈長河在他身後長嘆一聲,輕聲道:「我不恨你們。閣老可將下面這句話轉告將軍——若他仍不放心,不妨再打折我的腿骨,把我變成真正的殘廢,或者乾脆殺了我,以安君心。」
聽完最後這句話,裴軒的肩頭狠狠一顫。可他還是一言不發,就這麼沉默著大步走了出去。直到門重重關上,李雲凌才斂去暴怒的神情,語氣也恢復了平靜:「公子,有件事我想問你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現在可以問了嗎?」
「正好,我也有件事想問你。」沈長河淡笑道:「當然了,你可以先問。」
「那好。」李雲凌倏然站起身來,冷冷道:「我回城之後,裴閣老告訴我,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什麼『原計劃』,那麼敢問公子,誘使我冒死逃跑回城傳信按原計劃行事,是何意?」
沈長河沉默不語。他當初所定的計策其實很簡單:以自己的生死為籌碼,賭儂智高此次圍城之戰的真實目的。如果一進軍帳表明身份之時就被殺,那麼儂智高就是個蠢材中的蠢才,同時也就排除了合眾國政府與其勾結的可能;如果沒被殺,那麼接下來儂智高一定會派出探馬偵查涼州城內情況,發現是空城之後若不再為難自己並立即攻城,則可推定儂智高是完全為百越朝廷效命的,而上京合眾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