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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河雲淡風輕道:「隨便找個話題分散注意力而已。」
於是李雲凌只得乖巧順從地點了點頭:「明白了。」她忽然想起來一個細節問題:「你剛才說,你還有一個妹妹?她是留在國外了嗎?」
「嗯,她現在是高昌帝國新教的大主教,還承襲沈慕歸的官職做了國師。」
李雲凌收了收下巴,感慨萬千:「你看,人和人就是不一樣!你們兄妹倆一個是大秦將軍一個是高昌大主教,還都是容貌一等好看的混血兒;我生下來就只能是個長相平庸出身平凡不得不日日為生計奔波的普通人。所以啊,將軍你就別傷春悲秋了,想想我這種臭□□絲,心裡是不是舒服很多了?」
沈長河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安慰自己,失笑道:「你這些話我還真是無法反駁。」
李雲凌有些鬱悶地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委婉點兒,給我留些面子嗎?雖然事實就是如此,可被你這麼一予以肯定,我總覺得自己的命運更可悲了。」
「哈哈。」沈長河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往後又靠了靠:「我看得出來,你絕不是一個甘於平凡的人。」
李雲凌坦然道:「那是自然。」
「那麼,如果這次我沒來找你,你會一直呆在地下賭場做打手麼?」
「不會。」李雲凌正色道:「即使你不來找我,我也會想辦法出去——出國的。」
沈長河眸光閃動,反問道:「出國?」
李雲凌道:「對。早年我參加新黨,是因為覺得他們的理念可以救國救民,可以復興國家。可是這幾年來愈發覺得自己心力不足,忽然醒悟連自己都無法救贖,又何談拯救國家、力挽狂瀾?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窮,所以只能自救。」
「達則兼濟天下,達則兼濟天下……」
沈長河似是自言自語般將一句話仔仔細細咀嚼一番。李雲凌這句話看似說的是她自己,可又何嘗不是說給他聽的?「我窮,所以只能自救」下一句潛臺詞合該就是「你有能力,可以兼濟天下」。李雲凌見他難得陷入沉思,額頭上卻不知何時滲出了點點汗珠,臉色也由慘白逐漸開始發青,不由得有些擔心:「你是不是疼得厲害?」
她雖然沒吸過毒,可卻見過不少癮君子,所以深知毒癮發作起來有多麼痛苦。最開始的時候也許只是對那種虛無縹緲快樂的渴望,稍久一點就會演變成難以忍受的絞痛,並且那種疼痛是會逐漸蔓延的——向周身的每一處關節、每一個角落裡蔓延、侵蝕,直至耗盡全部的生命力。
「是很痛苦,但我已經習慣了。」沈長河一臉的不在乎,卻不料下一刻李雲凌伸出手去幫他擦了擦臉,關切道:「我知道這有多難受。不用硬撐著,我不會笑話你的。」
她本以為自己這一番話能讓他感動,結果卻換來後者一聲失笑:「你是想聽我痛苦呻吟,還是別的什麼?」
「……」瞬間冷場。
於是李雲凌尷尬地縮回手去,訕訕道:「你是怎麼染上的毒癮?」
「此事說來話長,沒有必要刨根問底。」沈長河輕描淡寫地岔開了話頭,忽然態度很是認真地說了一句:「雲凌,我不是一個理想主義者,追隨我你會失望的。」
「我早就知道了,將軍您擅長趨利避害,懂得取捨。」確切的說,早在西南涼州那幾年,她就已經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可我也知道,正因為你是這樣的人,所以你才比蕭子業更擅長做一名政客。也許你現在是個很現實的人,不排除以後還會有所改變,我也期待著將軍你的轉變。」
刺殺(三)
三天後的正陽門大街,車水馬龍,人流如織。賣報的小童從報館出來,一路小跑著穿過馬路、又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一邊用力地揮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