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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期間,畫家陸維釗避居上海友人家,適有掛號信寄到,身邊無私章,他便找了塊石頭用裁紙刀現刻了一枚。陸後來成為名畫家,這枚印章卻沒有被他捨棄。
林語堂任教東吳大學時,一次給新生上課,他帶著一大包花生進教室,和學生邊吃邊聊,說:“花生米又叫長生果。諸君第一天上課,請吃我的長生果。祝諸君長生不老!”
林語堂享有“幽默”一詞的發明權,魯迅卻說:“林語堂是最不懂幽默的!”
九一八事變後,何香凝送給蔣介石一套女人衣服,以示對其不抵抗的抗議;一·二八事變後又送了一套;《何梅協定》簽訂後再送一套。楊虎城出洋前,去何家拜訪,當時已及熱天,何香凝仍穿一件長袖的舊褂子,她對楊虎城說:“我把自己的衣服都送給蔣介石了。”
臧克家成名後,一次在友人餘心清家遇見國民黨元老李烈鈞,餘向李介紹說:“這是新詩人臧克家。”李是個大胖子,此時坐在藤椅上閉目點頭:“唔,唔,大狗叫,小狗跳跳。”臧克家心裡窩火,後來對餘說:“以後對不懂新詩的人,千萬不要再做介紹了。”
徐曾這樣描述留法歸國的劉半農:“他不是有一個善笑的臉,或者是在法國太用功吧?他的表情是缺少法國人之俏皮。在北河沿畔,他常常抽著雪茄煙;黑帽子遮去了臉,靜悄悄地坐著包車或者慢慢地走過。當我在黃昏遇到他的時候,我常想起康德被人叫做時鐘的故事,他是像個德國式的學者。”
巴金夫人陳蘊珍(後更名蕭珊)是西南聯大畢業,曾聽金嶽霖講邏輯,感覺很枯燥,便問金嶽霖:“您為什麼要搞邏輯?”金答:“我覺得它很好玩。”
1932年,章太炎到北京大學國學門講學。當時章已滿頭白髮,穿綢布大褂,由弟子馬幼漁、錢玄同等五六人陪著登上講臺。他向下一望,便講了起來,滿口浙江餘杭話,嬉笑怒罵貫穿其間。章的這番講課,由劉半農翻譯,錢玄同負責板書。
當年,某北大畢業生數次去找周作人謀職,第三次去時,周正待客,被門房擋駕。該學生疑為周推託不見,怒火中燒,便站在門口大罵一氣。幾天後,他被告知去某處上班。有人問周,他這樣大罵,為什麼還要用他呢?周說,到別人門口罵人,這是多麼難的事情,太值得同情了。
溫源寧是北大西語系教授,平時不說漢語。張中行說他的語調“說是上層味也許還不夠,是帶有古典味”。其夫人是個華僑闊小姐,有汽車,但溫從來不坐,遇風雨天要出門,其妻讓他坐汽車,他總是道謝後仍坐人力車去學校。
顧頡剛是燕京大學教授,但口才不行。講課時總是意多而言語跟不上,一急就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疾書,速度快且字跡清晰。
1934年初,劉半農初見冰心,他在日記中稱她“大有老太婆氣概矣”。而冰心後來的朋友季羨林在清華讀書時,曾去旁聽冰心的課,他在日記裡寫道:“冰心先生當時不過三十二三歲,頭上梳著一個信基督教的婦女王瑪麗張瑪麗之流常梳的髻,盤在後腦勺上,滿面冰霜,不露一絲笑意,一登上講臺,便發出獅子吼:‘凡不選本課的學生,統統出去!’我們相視一笑,伸伸舌頭,立即棄甲兵而逃。”
北大教授、明清史專家孟森講課時手持講義,拇指插在講義中間,然後照本宣科,從來不看臺下。下課鈴響後,他把講義合上,拇指仍然插在中間,轉身就走。他的這個講義後來確實用《明清史講義》的名義出書,成為業內學者繞不過去的名著。
弘一法師一次去豐子愷家,落座前將藤椅輕輕晃動幾下,然後慢慢坐下,豐不解其意,弘一法師說:“這椅子裡頭,兩根藤之間,也許有小蟲伏動,突然坐下去,要把它們壓死,所以先搖動一下,慢慢坐下去,好讓它們走避。”
林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