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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第一首原創歌曲《茉莉》問世不久,兩個月內火出圈子,她那時飽嘗名利帶來的甜頭,以為她的音樂路會越來越紅火。
以至於黑粉叢生時,她看到那條「你再也寫不出第二首茉莉,也再也達不到茉莉那樣的高度」時,她輕蔑一笑,覺得那些傻逼在嫉妒她。
可現在看看,鍾離不得不懷疑,那條評論好像詛咒一樣纏繞著她、圍繞著她,令她此生翻不了身。
她不得不安靜下來,不得不去想,她這輩子的音樂路是不是就到這了。
可是——
還是有一點不甘心啊。
蚊子猖狂地叫著,鍾離小腿被咬了好幾口,她忍無可忍,啪地一掌拍死手背上的蚊子,穿上拖鞋,準備出去買盒蚊香。
這破地方,蚊子都快鑽滿了。
跟她的人生一樣,發爛發臭。
撿上打火機,重新點了根煙,鍾離小拇指勾著鑰匙,摔上門下了樓。
拖鞋踩在臺階,發出清脆的聲響,樓道時好時壞的聲控燈發出羸弱的光芒。
鍾離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又被一步步階梯斬斷,斷成一道扭曲的黑色波浪。
這個點,住戶睡了個七七八八,鍾離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清晰。
她慢吞吞走出樓道,站在院子裡,望著還亮著燈的小賣部,猶豫片刻,抬腿往小賣部走去。
她有些意外,意外經過剛剛那場鬧劇後,容意居然還能敞開門做生意。
鍾離看了幾秒那盞昏黃小燈,挪步走向小賣部。
還沒走近就聽見裡面傳出一道熟悉的嗓音,鍾離的身體頓時僵在原地。
「你跟一個八歲小孩生什麼氣,氣壞身體值得?」
「我不是說他對,我是說這孩子就是欠收拾,你拿出氣勢好好打一頓就得了。」
「大半夜的打電話叫我回來就為了這事兒?」
沈懷的聲線低沉、有辨識度,鍾離又是對聲音很敏感的人,從他開口的那一剎那,鍾離就聽出是他。
明明近在咫尺,鍾離卻不敢進去確認。
這會兒她心裡一萬個為什麼。
小區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八卦也慢慢浮出水面。
經常跟容意混在一起的男人是沈懷?
難怪租這破小區,她還以為他是因為離消防站近,結果是為了女人?
鍾離翻滾著不成型的想法,心口的煩躁感更甚。
她站在小賣部外,捏著半截菸頭,漆黑杏眼緊緊盯著小賣部裡緊密挨著的兩道身影,垂低下巴狠狠抽了一口煙。
煙霧進入喉嚨,熨燙身體各個部分,暫時壓制住鍾離磅礴洶湧的思緒。
她深深吸了口氣,將菸頭扔地上碾滅,重新看一眼小賣部的掛牌——容容超市。
院子裡蚊子多的要死,鍾離站這一會兒功夫小腿被叮了個遍,面板的痛癢令她抽身回神。
她這才想起她下樓的目的。
意識到今晚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鍾離除了抽抽嘴角,不知道該有什麼其他反應。
她舔了舔嘴唇,邁開腳,悄無聲息走進小賣部。
屋裡的人聽見動靜,立馬彈開。
容意瞧見鍾離,若無其事擦了擦眼淚,當著她的面整理凌亂的衣服。
而那個應該在醫院或者在消防隊的男人此刻卻穿著背心短褲,站在容意坐的太師椅旁,面色平靜地看向悄無聲息進來的鐘離。
視線觸碰的瞬間,男人沒什麼表情地避開。
眼神裡的平靜令鍾離生出一種錯覺,好像今晚的「偶遇」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畢竟兩分鐘前,這個男人曾借給容意一個溫暖懷抱。
孤男寡女,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