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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是他花言巧語把自己帶過來的,現下卻拍拍屁股走得乾淨!自己怎麼辦,這偌大城市,到處都要錢,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怎麼活?!對,還可以回鄉下,回家!
她眼前突然出現自家烏黑骯髒的破舊小房,爹的褲腰帶子永遠鬆垮垮的,灶臺前忙活時,那藏著汙垢的指甲伸進褲子裡一掏,捉出黑裡透紅的蝨子,就手扔進嘴裡一嚼
沒有書本,沒有任何好看的東西,黑,鋪天蓋地無盡蔓延的黑,粗糙的黑暗裡傳來婆娘們粗俗的咯咯咯的笑聲,簇擁著她,推擠著她,走向肉眼可見的人生那頭
銀匙狠狠打了個冷顫。
不,她絕不回去!
她穿過那樣美麗的旗袍,端著亮閃閃的玻璃杯穿行在人群間,寶石的色澤在耳邊搖晃
還有書,那麼多大本大本散發著油墨香氣的書!只要讀書,她似乎能脫離軀殼,盡情徜徉在知識的世界!那種靈魂戰慄的極致享受,像罌粟,一旦嘗過,便種了終身的癮。
她要想辦法,留在這兒!
銀匙下了決定,便顯示出超乎尋常的堅韌來,她飛快地回了學校,喘著氣站在大廳。
周圍是匆匆如織的人群。
女學生的臉上洋溢著天真燦爛的微笑,她們永遠不會知道,幾步之遙一位同伴,正面臨人生最艱難最掙扎的抉擇。
銀匙的心裡發現出三個人影,馮伯離、趙校長還有喬思年。
三個人,三條不同的路。
真奇怪,思年好像是最難選擇的。
她笑了笑,笑容蒼白。
「你回來了,這麼快做了決定?」趙校長終於有了性質,她帶著挑剔打量面前的女孩,像在掂量一塊肉。
肉有不同做法,排骨紅燒,瘦肉溜段,肥肉榨油。
想起肉的香,她張開了腥色的唇。
當初周璇和許真真爭喬思年的角色,不光因為她是主角,更因為喬思年描述細緻,特點簡單,縱然命格淒零,死因成謎,但那也是喬思年本人的事情,和她們這些扮演者沒什麼關係。
其實也挺奇怪,按理說這個謎圍繞喬蘭公館展開,劇本中又點明喬思年是主角,但深入劇中才發現,她好像就是一個美麗精緻的平面人物,遠不如銀匙和娜娜的人性豐富。
這是為什麼?劇本里為什麼要這樣安排?或者說,這劇本的創作者,是否在側重傳達什麼?
連嬰的眼睛微微眯起來,盯住正在飆戲的許真真。
不,連真。
她對這個妹妹很是好奇,嫌棄她又蠢又毒,但覺得,在某些方面,這個妹妹還挺有趣。
戲演得就不錯,這麼好的演技,為什麼剛進謎陣時,表現得那麼蠢?
一股模仿小白言情低智的味兒,都要糊到人臉上來了。
不適應?還是故意的?
連嬰扶額,感覺自己身邊,就沒有一個簡單人物。
接下來是她的戲份。
在銀匙漸漸適應了新的人生路途時,喬思年準備與高珩訂婚。
訂婚的地點是在西斯萊大酒店。
她期待地望著門口,期待著『桃子』的到來。
但出場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看上去毫無靈魂的男子。
連嬰當即怔住了。
他不在
這一刻,她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人,除了他是織謎人外,一無所知。
那是一種慢慢攀延的寒意,似乎將她凝固在了當場,無法動彈。
那麼多雙眼睛,就驚異地望著一動不動的她。
半晌,才略略找回自己的聲音,微顫。
「導演上次那個演員呢?」
導演幸災樂禍,「上次高珩的扮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