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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她顯得特別的纏綿,出了門,又回來,踮起腳尖狂野地吻了我好一陣子,我雙手一邊緊箍著她的腰,一邊凝望著她,暗忖著她那對眯縫著的眼睛裡究竟潛伏著什麼,但是現狀容不得我多想,只好拋開所有的疑問,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她的唇上。
大約吻了有一個世紀了,我和她都有了昏眩的感覺,周身的血液差不多都湧向的太陽|穴。她說:為了我,你的身體也要趕緊好起來,掙脫這個樊籠。她溫熱的呼吸輕拂著我耳朵,讓人麻酥酥的。
沒等我再說什麼,翩翩飄然而去,簡直像一隻蝴蝶,像一片雲,忽閃著翅膀就飛走了。我要是知道她竟給了我那樣一個結果,我死也不會就這麼放她走的。
紅房子
最折磨我良心的事情,在我逃避了三個月以後,終於發生了!這是早晨九點鐘,一陣電話鈴聲響起來,我迷迷糊糊地抓起話筒,夢怔怔地問了一句:喂?
話筒裡傳來我想忘卻永遠也忘不掉的聲音:聽說你病了,為什麼不肯告訴我?隨著這問話聲,一張冷峻倨傲、總是掛著一絲諷刺的微笑的臉浮現在我的眼前,我一下子就醒了。
在我靈魂的最隱秘的角落裡,這時候一定聚集了很多很多奇怪的念頭,什麼道德啦,什麼義務啦,什麼世界觀啦,總之我都無法從中解脫開,我深呼吸了一陣,才說:我沒什麼大病,休息幾天就會好的,你別跟著操心了。
聽說你住院已經很久了,我這個做妻子的竟然一無所知,叫人家知道,這不是太荒唐了嗎?她關注的不是我的病,而首先是作為妻子的臉面,我從她的話裡,還是聽出了幾乎輕易覺察不到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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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子,你是誤會了,我不告訴你是我不想打破你和孩子的平靜生活,我說,事實上是我與她已經沒有了靈魂的相互觸控,心魄的相互擁抱以及思想的相互愛撫。
我看,你是怕見到我吧?她咄咄逼人的問話,讓一向以自己口齒伶俐而自豪的我,十分煩惱,找不到準確的字眼答覆她,因為她說對了,我是怕她,怕我見到她。想到堇子看到我一臉的病容和狼狽,我就難以忍受。
我嚥了一口唾沫,好吧,我們就見上一面,不過不要在醫院,這裡的空氣不好,別傳染給孩子,我說。其實,我是擔心她會發現有另一個女人跟我住在一起。
那就一刻鐘之後在紅房子酒吧裡見,她說。我答應了,在我答應她的一剎那,我覺得我身體內部彷彿儲存了上萬噸隨時可能爆炸的TNT,有個火,就能引爆,把我炸得粉身碎骨。
我穩了半天的神,才走出醫院,沒告訴任何人我的去向,我怕西西知道了會誤解。我登上一輛停著的出租汽車,坐到後排,吩咐道:紅房子。
司機卻說:你最好坐我身邊來。
為什麼?
剛才我送來的一個遭遇車禍的女人曾坐在那來著……
結果呢?
司機無精打采地說:結果她死了。
我趕緊換了個位置。到了酒吧,我發現堇子早就到了,沒等我開口,她便搬著我的脖子端詳著問道: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不錯,現在的我比過去的我瘦了起碼有二十公斤,即便如此,堇子的強烈反應給我震驚與我因為她的強烈反應而感到的震驚不相上下——我以為她不會再在意我了。
醫生說我的病要不了命,你別替我擔心,我說,不知是安慰她,還是在安慰我自己。
要我來陪你嗎?她問。
不,我說。我總不能拖著更多的人跟我一起體驗囹圄生涯吧?
哦,我明白了,堇子要了兩杯烈性的威士忌,杯中的冰塊叮噹作響。她又苦笑著說,不管怎樣,我還是要祝你健康。
我們鄭重其事地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