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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睿把羊群趕太遠了,我們得騎著馬去,風很大,目光所及全是暗黃色的糙原,遠處的小山丘下,河流轉了個彎,遠遠看見河邊的羊群,元睿忽然&ldo;駕&rdo;了一聲,策馬衝下了山丘。
他就知道我惜命,不會跟著他亂沖。
我慢悠悠騎著馬走下山丘,這馬內心大概是有夢想的,可惜碰見我,走得稍微快點就被我勒住了,但是還挺固執,總想小跑,白眼都被我勒出來了。
元睿騎著馬站在河邊,看抹布一樣的牧羊犬約束羊群。
我騎著馬走過去,站在他旁邊,兩人許久沒說話,就這樣靜靜站了小半個小時。
這是另外一個世界,餓了吃,困了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種天收,牧人不過是生物鏈中的一環而已。時間到了這裡變得很慢,寫歌或不寫歌,寫得好或者不好,無關緊要,如果我願意,大可以坐在河邊懶洋洋看羊群,一看就是一天。
我以前每次來,常常有衝動想要留在這裡,這次沒有了,紀容輔在北京等我。
但我仍然在河邊呆到天黑。
紀容輔出現之前,這地方是唯一一個我絕不會失眠的地方,天一黑我就犯困,睡得比元睿還香,半夜有狼叫都不知道,還是第二天跟我說的。
第二天我們在二十里外找到了狼的痕跡,有吃完的兔子骨頭跟狼糞便,河邊有零散腳印。
元睿那幾隻抹布一樣的狗一定打不過狼,好在元睿一身肌肉,一隻成年公羊他直接捆好腿就扛起來了,可以跟狼群一戰。
元睿用的柴油發電機,好像凍出問題了,要到晚上才好。我沒事做,為了表示抗議,彈了一下午吉他,全是吵得要死的搖滾,瘋狂掃弦,元睿拿我沒什麼辦法,只能趕快修好,我給他的破手機充好電,又盯著手機看。
中午我拿不鏽鋼碗做火鍋,重油重辣元睿吃,我看著。音樂理念差異太大,他不怎麼刻意嬌慣嗓子,是什麼聲音就怎麼唱,站在風口裡還敢呼麥,蒼涼的一嗓子被風捲起來,確實像個穿越時空的牧人。
我不行,流行樂說是看重辨識度,其實就聽個音色,音色一般的人才琢磨些古怪唱法。小天后小天王基本都是音色獨特的,音色沒辨識度的人都死在這一步,只能去參加現在的音樂節目,翻唱別人的歌。從商業角度看,只要音色夠好,唱功好壞無所謂,反正賣的是錄音室出來的專輯。而到了倪菁陳景那個層次,就開始比拼唱功唱商了。畢竟一年開不完的演唱會,live太爛也丟人。
大約在我第三十五次看手機的時候,元睿終於說話了。
他一說話就石破天驚。
&ldo;是陸宴嗎?&rdo;
當時我正拿筷子蘸辣椒碟,被他這話嚇得筷子都掉下來。
不過他既然連這都知道,我也沒必要瞞。
&ldo;不是。&rdo;
元睿又低頭吃東西,看不出失望神色。
&ldo;我跟陸宴,你從哪聽說的。&rdo;
&ldo;不是聽說的,我又不瞎,自己會看。&rdo;
我怎麼不記得我當初跟陸宴明目張膽到這地步。
&ldo;看我還是看陸宴?你不會弄混我跟季洛家了吧。&rdo;
&ldo;沒弄混,當初選秀時陸宴看你的眼神,我們都看得出來。&rdo;元睿用牛肉蘸韭花醬:&ldo;他跟季洛家是組組合之後的事,跟你也有關係。&rdo;
&ldo;跟我什麼關係?&rdo;
&ldo;夏天聚會那次,季洛家給你聽的那首歌……&rdo;
&ldo;哪一首?&rdo;
元睿直接哼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