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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完澡,睡了個午覺,起來已經是黃昏,莫名地想動刀,把醬牛肉拿出來,一半切片冷吃,一半切丁準備下面。不知道為什麼有個流傳很廣的說法,&ldo;切成蟬翼般薄片&rdo;,說實話,除了生吃火腿,我想不到什麼東西可以這樣切,連火腿燉湯都是切塊的。牛肉最好是切丁,可以鎖住醬汁,不然會柴。西餐烤完牛排之後有個醒肉的時間,就是為了把肉汁收回去。
我一邊吃著牛肉片,一邊打電話給紀容輔。其實他在我這不算非常恐怖,畢竟一盤牛肉的事,打給陸宴應該要趁吃火腿油煎豆腐的時候才有心情,至於尹奚,那得是滿漢全席。
電話響了大概五秒,被接了起來。
我這時候才想起來要看時間,也許這時候紀容輔還沒下班,電話在助理那裡,不過也難說,京中很多家族都是把生意交給職業經紀人打理的。
&ldo;你好。&rdo;那邊是紀容輔的聲音:&ldo;下午好啊,林睢。&rdo;
他聲音裡總是帶著一點笑意,卻又不會顯得輕佻,他是天生會讓人覺得愉快舒服的那種人,可惜我無福消受,每次給他打電話都要做心理建設。
&ldo;下午好。&rdo;我也很禮貌地回他:&ldo;紀先生吃了晚餐沒有,有時間出來聊聊嗎?&rdo;
他那邊似乎在翻閱什麼東西,有輕微女聲在告訴他什麼,然後他十分溫和地回答我:&ldo;我請客,可以嗎?&rdo;
&ldo;可以。&rdo;
錦繡叢中長大的紀容輔,會選什麼餐廳來請客,我也很好奇。
&ldo;那,我們等會在伊頌門口碰面?&rdo;他笑著問我。
我聽見紙張摩擦的沙沙聲,可以想見他用肩膀夾著電話接過助理檔案的樣子。
&ldo;好。&rdo;
我掛了電話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
真要命。
不告而殺不是我風格,我這趟其實是衝著興師問罪去的,本來準備在電話裡就預告一下接下來的血腥戲碼,讓他做點心理準備,結果一頓飯我就被收買,說出去都沒人信。
但是飯總歸還是要吃的。
我梳了十分鐘頭髮,想努力回到花椰菜時期,最終還是無濟於事,剩下的時間裡我在房間裡光腳走了三圈,最終選定一件趁手武器,把陸宴送我的那把吉他背上了。
我這人說得好聽點叫戀物癖,說得差點其實就是物質,沒辦法,小時候窮怕了,新東西到手,特別是那種比較貴的好東西,我恨不能到哪都帶著。背著吉他就不能穿太差,不然像街頭賣唱的,連累了我的吉他。我穿了一身黑,都是vcent給的,大概比我的吉他還貴。
伊頌的門童大概這幾年第一次見到我穿得這麼好,目光如炬地盯著我,當然也可能是懷疑我要在噴泉邊賣唱了,摸不準要不要來趕我走――畢竟我連為了吃冰淇淋專程訂個房間都做得出來,偶爾心血來潮賣個唱也不是沒可能。
直到紀容輔的車到了,我才反應過來,其實我應該開自己的車來的。
因為紀容輔叫司機來接我的行為,實在太像他是我的金主了。
我懷疑連他司機都信了,看我時目光複雜。
我向來是透過吃的來記住一個城市的地圖的那種人。司機送我下車的地方在二環內,離護國寺很近,那裡的炒肝不錯,其實姚記的更好,但是我不喜歡裡面的蒜末,味道太重了。
我滿心以為紀容輔要請我吃西餐,結果下車的地方是個衚衕口,看得出是拓寬過的,但還是挺幽靜,天都快黑了,更加顯得神神秘秘,一副鬧鬼的樣子。
剛下過一場雨,樹葉子上都帶著水氣,紀容輔身材挺拔打著傘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