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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姜嬉要從宮裡出嫁,她便看準了這次機會。
可她也從沒想過,皇帝今夜會親口承認她只是玩物。
只是玩物……
皇后癱坐在地上,心碎成許多塊。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覺,她很愛顧連衡。否則為什麼會為了他的一句話受傷,進而失去理智到想殺了他……
大抵是為了自己的尊嚴,為了平等的愛與被愛。
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可又覺得自己是那樣可笑,她只是個玩物而已,為什麼要囚她這麼多年?為什麼傷了他,她還會那麼心痛?
空蕩蕩的寢殿裡嗚咽陣陣,經久不息。
這邊皇帝昏睡了一天一夜,幽幽轉醒。
他才睜眼,便抓著福全的袖子,虛弱問道:「皇后呢?」
福全見他醒了,忙又叫外間伺候的太醫進來號脈,而後才轉回身來道:「皇后娘娘在寢宮,說是哭了半日,早膳也不用。」
顧連衡嘆了口氣。
又問:「顧煊呢?」
福全一面觀察著他的神色,一面小心翼翼道:「厭夜王他……出宮回府了。」
顧連衡閉上眼睛。
福全忙道:「陛下大病初醒,不宜思慮過重。」
他側身一讓,後面的太醫連忙提著藥箱,上前來請脈。
太醫正捻須切脈時,顧連衡閉著眼道:「讓皇后過來吧。傳些清淡的早膳。」
他的語氣還很虛弱。
太醫又檢視了他的傷口,探了他的額頭,而後道:「陛下此傷,未及心脈,倒把前些年中毒瘀滯的毒血放出來了。只是傷口還是要小心處理,以防起熱。臣下去開個方子,陛下底子弱,需多多安養些時日,方可痊癒。」
顧連衡仍閉目養神。
福全請了太醫出去寫方子。
小黃門到皇后寢殿請皇后的時候,皇后哭累,已經趴在光潔的地面上睡著了。
他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沒想到皇后立刻醒來。
他道:「皇后娘娘,陛下請您過去一趟。」
皇后的神色僵硬了一瞬,她飛快爬起身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踉蹌往外走去。
一路上,她胡思亂想了許多。直到見到顧連衡榻前並無什麼肱骨大臣時,她才放下心來——
所幸,並不是召她來交代後事。
她放慢了腳步,緩緩走到榻前。
榻上那張臉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似乎一夜之間形銷骨立,臉上的骨骼突兀處都在白皙的面板上留下陰影。
她幾乎,無法呼吸了。
視線迅速朦朧起來。
跪到榻前的那一刻,她死死捏住自己的手。
「還想朕死嗎?」
這是他問的第一句話。
皇后淚眼簌簌而落,捂住嘴巴,既不說想,也不說不想。
「朕做了一個夢。」他睜開眼,看著面前清秀出塵的美人。
他的目光中,突然失去了咄咄逼人的陰鷙感。
視線放遠,他回憶起夢境:「夢見……」
他突然有點不知道怎麼往下說。
「算了……」他重新閉上眼。
良久,他問:「你說,想和朕到宮外找個地方隱居,現在還想嗎?」
寢殿靜謐,他的這句話落在耳裡,十分清晰。
皇后仍舊未答。
顧連衡也不強迫。
他沒有說,他做的那個夢逼真至極,令人冷汗頓起。
夢裡他引蛇出洞成功,鎬京烽火四起,百姓流離失所,朱雀街上血流成河,人人叫苦連天。厭夜軍千里奔襲,前來救援,可因突然的調遣,導致前線失守,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