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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臻弟弟有張天真的娃娃臉。
這張線條柔和的娃娃臉上,掛著像畫上去一樣的漂亮眉眼。只要他揚起一個略深的笑容,左邊臉頰上藏著的那顆酒窩就會如期出現。
白糯甜軟,像個雪米餈一樣的孩子,生來就會招人喜歡,惹人寵愛。
只是偏偏這樣的雪米餈,在世上,竟有一模一樣的兩枚。
一枚是他,另一枚則是他的雙胞胎哥哥田然。
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完全公平,不偏不倚,質量相等的兩份愛呢?
如果要田臻回答,田臻一定會告訴你,沒有的。
同一個人對自己左右手的喜愛程度都可能不一樣呢,更不要說是對另兩個人的愛了。
任何事情都能分出輕重緩急,任何關係都能區別出親疏內外。田然比田臻被醫生從媽媽的肚子裡早取出來僅僅幾分鐘,可他們之間,永遠就要差出這幾分鐘的喜愛來。
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同時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有人忍不住驚嘆,然然真漂亮啊,哎喲,那個是弟弟吧,弟弟也漂亮的。
他們剪著同樣的頭髮,穿著同樣的小衣服小鞋子,手牽著手一起出現,可是先被看見的總是田然。
而田臻呢,甚至像沒有自己的名字一樣,被說起來時也不過是田然的弟弟。
爸爸媽媽挽著手笑著接受別人對孩子們的讚揚和誇獎,春風一樣和煦溫暖的目光輕柔地散落在田然和田然的弟弟身上,他們說,是呀,然然真可愛,弟弟也可愛。
漂亮的,可愛的,這些話都是好的,帶著善意與愛的,但是到了田臻身上,就要加一個也字,加了這個也字,不知怎麼的,就顯出一份大人沒能察覺到的無處可去的勉強來。
田臻的好,只是誇田然時被順帶著想起罷了,如果沒有田然的好,田臻的好似乎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像是促銷時,被紅色膠帶貼了一圈,誰看了都知道是多送的那份贈品。
很難說清,這種偏愛是如何產生的。
看起來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兩枚雪米餈,不是嗎。
如果真要說有什麼不一樣,雖然田然是哥哥,體質卻要比田臻差一些,感冒發燒等一系列的小病小災更容易纏上他。田然一生病,爸爸媽媽都會急得不行,媽媽更是整夜坐在田然的床上,抱著他哄著他,小聲唱著歌安撫著他。最初田臻呆愣愣的,見哥哥有媽媽抱著,咕嚕咕嚕地滾過來,伸出小手攀在媽媽的膝頭,眨著圓圓的眼睛,也想討一個抱抱。
媽媽,抱抱。
媽媽忙著安撫因難受而哭鬧不停的田然,分不出手去,就對田臻說,弟弟乖,自己睡覺覺啊,然然生病了,弟弟要乖一點。
田臻咬著手指看著在媽媽懷裡一直哭的哥哥,點點頭,又咕嚕咕嚕地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去,動手給自己蓋好小棉被。
田臻想,哥哥真的比較可愛吧,所以連感冒都更喜歡找哥哥。如果他能可愛一點,感冒也會來找他,那媽媽也會這樣一整晚的待在他的小床上,抱著他哄著他,小聲唱著歌陪他睡覺吧。
如果真要說有什麼不一樣,雖然田臻是弟弟,兩個人裡卻是更乖巧,更安靜的那一個。與他相比,田然要更聰明更活潑,也更愛笑。
他尚在懵懵懂懂的年紀,但也已經知道要謙讓哥哥。因為媽媽說過,哥哥身體不好,他們一起住在媽媽的身體裡時,他吃得更多一些,哥哥吃得不夠飽,所以身體就不如他好,所以他就要多照顧,多謙讓哥哥。
他照顧哥哥,謙讓哥哥,爸爸媽媽就都會笑著誇他,還是弟弟乖,弟弟知道不讓我們操心。
弟弟很乖,所以哥哥可以不那麼乖。
弟弟不需要他們操心,所以他們可以為哥哥操更多心。
弟弟很乖,所以弟弟漸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