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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麼謝我?」
他咬咬牙:「永興。」
鄭修齊彷彿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買賣才讓人放心。我從來不收空頭支票的。」他看穿了吳森心裡的算盤,乾脆利落地點明:「當初陳季琰是拿她自己跟我做交易,您總不會也要拿自己跟我談吧?」
這話輕近乎羞辱,鄭修齊的意思明明白白:就算陳季琰和他鬧掰了,就算他曾經動過要拉攏吳明川的念頭,可吳森這個人,他是看不上的。
一面差人繼續在金邊翻找,吳森一面咬緊了牙關仍不肯罷休。都走到這裡了,功虧一簣太可惜,他要賭到最後。
老天偏要折磨他,這頭的麻煩還沒完,陳季琰又出了意外。陳季寧的精神狀態早就不正常了,吳森是真的怕他下手沒輕重,一個不小心就把那兩人弄死了。
他們被緊急送往金邊的一家新加坡醫院,吳森在那裡見到了陳季琰。葉嘉文被人從倉庫里弄出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一到就送去了搶救室;陳季琰的臉腫得老高,從鼻子到下巴上糊滿血,正由一個護士幫忙清理傷口,見到他,還扯著嘴角笑了笑。
那一瞬間吳森絲毫不懷疑,假如葉嘉文有個三長兩短,陳季琰根本不會介意拿吳明川給他陪葬。
她也是個瘋子,這一家都瘋到一塊兒去了。少年時親密的交遊,在仇恨面前是作不得數的。
坐在吳家空蕩蕩的會客廳,陳季琰率先開口:「吳叔叔,讓我見見小川吧。」
吳森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小川不在這裡。」
「那小川在哪裡?」
她這話一問出口,吳森就意識到自己掉進坑裡頭去了。
「你也不知道吧?」她笑意盈盈,腫脹的臉部面板把這個笑容擠得扭曲,讓他毛骨悚然,「吳叔叔,你應該早點跟我說實話的。早點說實話,我和小文也就不必遭這個罪了。」
時針指向晚上十一點,陳季琰靠在沙發上,給自己點上煙。葉嘉文最後看向她的眼神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她需要額外的尼古丁保持鎮定。
「除了葉嘉文,孟書妍和甘帕薇我也要一起帶走。陳季寧就算了,你留著自己玩吧。」
「他是你弟弟。」
「他把我往死裡整啊,這樣的弟弟你喜歡就拿去。」她把玩著手裡的火機,金屬碰撞發出的咔咔聲一記記地敲在吳森緊繃的神經上。看他不說話,她又加了句:「吳叔叔,你知道鄭修齊一直都看不上你吧?」
吳森恍惚了一下:「什麼……?」
「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一直都畏首畏尾,主次不分。」
在第一次談判的時候,假使吳森聽她的勸把她放回去,只要葉嘉文還在她手裡,她絕不至於孤注一擲地動吳明川。可他沒那個眼力見,該下注的時候猶疑不決,不該下的時候卻一擲千金地豪賭,到如今兒子都賠進去了,八成還在怨怪她心狠呢。
「你老覺得自己行,覺得小川優柔寡斷,可你看看,不管是我還是鄭修齊,我們倆都看不上你。」吳森花大價錢從國外買回這套傢俱,陳季琰隨手在上面摁滅香菸,留下一個黑漆漆的洞,「老而不死是為賊,吳叔叔,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要慶幸葉嘉文現在還活著,再過幾個小時,要是他死在醫院裡了,我的條件就又要變了。」
這個計劃原本就是險招,一招不慎,如今滿盤皆輸。對面捏著他的親生兒子,吳森是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權力是讓人永葆青春的靈藥。失去了權力,他就像一隻被開啟氣門的氣球,迅速地乾癟下去,露出了六七十歲老人的原本面目。
他終於點了頭。
甘帕薇和孟書妍被連夜送至金邊。沒有人告訴她們要去哪兒、幹什麼,五個小時的車程,孟書妍通體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