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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你清醒一點!」
離開棉縣之前的那個夜晚,白玉堂跟著展昭一起去祭拜了穆芳菲。由於主將的關係,龐家軍中細作極為厲害,也極為難得,這位自毀名聲,潛伏多年的女細作更是萬中無一的高手。只可惜,如今她只能沉眠在這邊陲小鎮,連一塊墓碑都不能有。
劍氣雄渾,在半空中激起一連串暴擊,一捧塵土兜頭蓋臉地打在白玉堂的身上,猶如巨錘衝撞,令他登時嘔出一口血來:「貓……貓……」
「不是穆芳菲不夠強,而是『天書』太可怕。」展昭一面往火盆裡新增紙錢,一面說,「離它越近,相處越久,就越會受到它的影響,或者說是控制。『天書』很強悍,也很脆弱,它以生靈為食,卻沒有能力抵抗外部的衝擊,只能控制其他人保護自己。」
勉強抬起胳膊,雁翎刀格擋住索命的寒鋒,白玉堂看著近在咫尺的陌生面容,不由落下淚來:「展昭,我是白玉堂啊。」
回應他的,是一記飛腿。
白衣青年頓時飛出數丈,熱血飛灑了一路。
「而被『天書』控制的人,會逐漸喪失理智情感,最重淪為『天書』的傀儡。傀儡殺死的人,每一份生機都會使『天書』的力量壯大。所以,對待傀儡不能心軟。」
冷光又至,迎面的劍氣刺得人臉上發痛。刀刃加身,已經不知道受多少計重擊,白衣青年始終不曾放棄對愛人的呼喚。
雁翎刀上火光再起,白玉堂反轉刀背,拍向展昭的手腕,不想火光卻驀然消失無蹤。長劍變砍為挑,雁翎刀打著旋兒飛了出去,留在展昭刀刃之前的是愛人的血肉之軀。
「『天書』極為狡猾,不要以為它幫過你就是站在你這邊。那不過是天書迷惑人的手段,一旦你真的把它作為唯一的依靠,它就會吞噬你的生機。」展昭終於燒完最後一沓紙錢,拍拍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澤琰,你懂我的意思吧。不要留情。」
「貓兒,我懂你的意思,可我真的下不了手啊。」掃過遠處死得乾淨還瞪眼看向他們的蕭猛,白玉堂含淚苦笑。劍光越來越近,那張慘白的臉也越來越近,白玉堂呢喃著閉上了雙眼,「救不了就救不了吧,這次換我來陪你。」
「鐺——」
「嘭!」
劍氣偏離了原本的目標,劃過了青年的鬢角落在身後。白玉堂詫異地睜開雙眼,只見一柄黝黑的長劍懸空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巨闕?!」
被唸到名字的神劍驀然發出金燦燦的光芒,刺得失了神智的那人抬手遮臉,接連後退數步。
白玉堂沐浴在這神光之中,忽然覺得方才湧起的「共死」情緒有些莫名——他愛戀著展昭,心智相通,情義相連,渴盼同生共死。
這確確是他內心深處的渴望。
可是,倘若他為了展昭而置天下蒼生於不顧,第一個不原諒他的,就是展昭。
所以還是受到了天書的影響啊……
白玉堂撿起落到地上的巨闕,它已經收束了所有的光芒,驚覺自己的傷勢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重。他抬眼看了一下自身,又是嘆息又是心疼——「晴雪」真是神奇,不僅能避百毒,還能削弱劍氣的力道,保護臟腑。
貓兒……展昭……
遠處的傀儡不知怎的撿起了雁翎刀,升騰的火焰搖曳晃蕩,似乎很不穩定。
是「火之卷」和「水之卷」產生了衝突!
白玉堂發現展昭臉上的紅痕竟然淡化了幾分,然後消失了,驚喜之餘衝上去扶住那人的雙肩:「展昭!展昭!你認得我嗎?!展昭,我是白玉堂啊!」
清冷的雙眸變得迷離,又緩緩散去了水霧。
「白……」
白玉堂更加欣喜:「對對對,我是白玉堂,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