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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接下子濯這單生意的原因大部分因為他是個男人。
年輕男人學做菜,真的少之又少。也許在這世界上,男女平等已經成為了理所當然,但在很多領域,男人總是自然而然的袖手旁觀,甚至連女人本身都會認同這種旁觀。對於做飯便是如此:歡迎客串,但請勿常演不衰。
因為很多女人骨子裡也都是喜歡仰望和依靠男人的,在菜市場討價還價,然後圍著鍋臺做飯的行為女人們更多的是希望這是男人偶爾給她們的禮物,用來表現寵愛,而如若成了一種常態,拜託,那也的確是太那個了。
誠然,也有男士對這方面極富興趣,但通常也礙於面子,只肯躲起來如同修煉絕世武功般的在家裡練習,而大大方方的出來拜師學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想做專業的廚師,那就另當別論了。
男人、女人、廚房,總是顯得那樣的微妙,有些試探、有些猶豫、有些急於想擺脫、又有些不甘於讓出的複雜情緒。有時覺得它是一塊陣地,有時又覺得它是一塊失地,我們都無需不願意承認。
我這裡從來沒有過男性預約的客人,子濯是第一個,所以怎麼樣我都要讓他來學習的意願成型。而當看到子濯的申請表格的時候,這種想法就更加堅定了。表格是這樣填寫的:
姓名:錢子濯
學習目標:回鍋肉
目標意向補充:學做回鍋肉,讓老婆吃滿意了就會跟我離婚。我要離婚!
簡單明瞭,我真的有幾分欣賞。一種單純而帶著楞勁兒的坦白,是某個年齡段所獨有的,對於已經失去的我來說,回頭看到,竟是覺得有些眷戀的。
子濯順利的來了,他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年輕,有種自己並不察覺也不願意承認的單純。他故意皺著眉聽我例行公事一般的講解一些注意事項和學習規定,他裝作很仔細很用心的聽,實際早就漫不經心,我瞭解他的心急,卻故意慢吞吞的繞著圈子,他的不耐煩漸漸掩飾不住,左右腳交替在桌下變換著姿勢,心浮氣躁。
終於,他打斷了我:“池小姐,我已經認真讀過報名前的注意事項了,我想我們是否能先談談我要學做的菜?”
我笑了,他終於裝不下去,這樣很好,我們都會輕鬆一些。並非是我故意尋他開心,只是不瞭解客人的性情我又怎麼能選擇對的方法給他們上課呢?教學做菜的過程也是一種方式的相處,溝通的形式就很是關鍵。子濯是個急性子的年輕人,這是我初步的瞭解。
我把阿白送來的那壺“銀針”斟出一杯遞給他,緩緩應道:“先喝杯茶吧。菜的事情沒什麼難度的。”
他卻顯得更加急切,似乎有些放心不下:“我一定要在這一兩個月中做出最好吃的回鍋肉來,您多幫幫我吧。”
我喝了一口茶,不著急說話,我剛剛已經給過了承諾,並不想如他所願的那樣再三保證,像是一個同謀。
想不到子濯卻霍的站起來,向我鞠了兩躬:“您一定要幫幫我,不瞞您說,我來這學做回鍋肉也是被我老婆逼得,我們已經沒辦法過下去了,但是她不離婚,她刁難我,讓我做飯給她吃,她吃滿意了就答應跟我離婚,我不會做飯啊。我知道她最喜歡吃回鍋肉,我一定好好學,好好做,我要做出好吃的菜給她吃,讓她能放我一馬,我真的必須要做到的。”
很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學做菜來討老婆歡心的男人並不新鮮,卻第一次遇到學做菜來討好老婆換取自由的男人。不好說是可氣還是可憐,我只是一個不瞭解內情的旁觀者,並沒有判斷的資格。
於是我站起身,做了送客的手勢,但口氣依然和緩的勸到:“教好這道菜對我並沒有難度,學好這道菜是你需要做的努力。我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