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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鄭大人從來是不愛聽話的,雖然素來聽她的話,但這時候居然也很有自己的主見。他將金釵玉簪等物碰落在榻上,又咬著一隻珠釵取下來,便見董靈鷲歸攏好的墨發傾瀉如瀑。
鄭玉衡滿意了,鬆口扔下珠釵,從右側親了親她的耳垂。
董靈鷲將這壞心眼的小貓咪摁回榻上,抬手摸了摸頭髮,眉頭微蹙,似乎覺得鄭玉衡屬實太該懲罰,便逆著毛摸他的尾巴,再將上面系個鈴鐺。
鄭玉衡身不由己,只覺這條尾巴並非是自己的‐‐就算他拿嗓音換來的,也根本不聽自己使喚。別說被她摸幾下了,就是看見她,此物便不由自主地湊過去,露出浮誇的諂媚討好之態……真是讓人藏不住心事。
鈴鐺與鎖鏈撞動聲交錯著響起,董靈鷲終於想起來寵幸他了。
她挽了挽手,將最後剩的那點衣料撥開。鄭玉衡屏息凝神,看著她的眼睛。
然而董靈鷲視線向下看了看他,半晌沒動,視線有些讓人難以理解。
隨後,太后娘娘說:&ldo;你先自己玩一會兒,我回去了。&rdo;
鄭玉衡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是怎麼了,想要阻攔、卻一時沒有捉住她的衣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太后娘娘掉頭離開,背影竟然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奇了怪了。
難道他還是失寵了嗎?
鄭玉衡輾轉反側,左思右想,仔仔細細地剖析著對方今日的言語,總是不得要領,實在想不出是因為什麼。
過了一會兒,鄭玉衡嫌熱從被子裡鑽出來,正要把衣服穿回去,一低頭,也愣住了。
嗯……
這個是什麼,難道是……倒刺?
……
關內的風越吹越暖。
鄭玉衡從這個稀奇古怪、還有點讓人脊背發涼的夢裡驚醒過來,舉目四望,仍舊是荒蕪的四野和接近清晨的天色。
他們行了一路,走出交戰之地,車隊停在洪天關近處的一個小村寨中,這時候也該休息了。
村寨裡幾乎沒有壯丁,都被徵去做了民夫,牛羊之前遭到了劫掠,十不存一。這些生活在這裡的人真心希望殷軍能打贏,而且最好是速勝,這樣才能過上之前的安穩太平日子。
鄭玉衡下了車,發覺有一個軍士一直跟著自己,他扭頭一看,辨認了一會兒,居然是經常在慈寧宮外值守的麒麟衛,兩人少說也碰面了四五次。
&ldo;鄭大人,&rdo;見他轉頭,麒麟衛立即道,&ldo;奉我們指揮使之命,一定要看好您,平平安安地送回去。&rdo;
&ldo;……蔣指揮使的心思還挺縝密。&rdo;
&ldo;這也是為了鄭大人好。&rdo;麒麟衛面不改色地道,&ldo;這傷已經無法挽回,要是再缺胳膊少腿,那娘娘……&rdo;
&ldo;好了,&rdo;鄭玉衡從村子裡借了盆水洗漱,將自己收拾了一番,&ldo;你們就會拿娘娘來壓我,就算不這麼說,我也不會跑回去的。&rdo;
對方這才放心。
鄭玉衡這待遇,恐怕跟那位六太子比也相差不多。他洗漱之後,用右手給左手和肩膀上藥,稍微活動了一下,感覺只是皮外之傷,並沒有傷著筋骨。
因為視野的限制,他沒辦法完整地自己驗看自己的傷口,只能按照可以看見的部分、結合感覺、恢復程度來推測。
一旁的麒麟衛見狀,上前淨了手,接過外敷的藥膏,幫小鄭大人解決掉箭